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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大劫盟会(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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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大劫盟会

脚步声逐渐靠近,等离自己身边三四步远时,李无相忽然坐起,一把将腰间铜镜抓在手中厉喝:「什麽人!?」

重剑「咄」的一声被插在地上,被称「牟师兄」的汉子把手臂一张,将身后的几个人拦住,沉声说:「道友别慌,我们也是三十六宗的弟子。道友你是天心派的人吧?」

李无相默不作声,只握着铜镜盯着他们。

牟师兄把神色缓和了一下:「我叫牟铁山,是巨阙派的。」

指了指身边使锤的矮壮汉子:「这是唐七郎,是天工派的,和你们天心派只差了一个字。」

朝拄着枪的那个偏了下头:「这是陆怀远,是千机派的。他后面那位是刘含章,是青霄派的。这两位师妹都是素华派的,一位叫孔镜辞,一位叫孔镜语。」

又把目光收回,看着李无相:「我们在路上遇着不少你们天心派的弟子,刚才还埋了一个……道友别多想,我们遇着他的时候他已经死了,应该也是被你们天心派流落下山的同门害死的。」

李无相沉默片刻,低声说:「师门不幸。」

牟师兄笑了一下:「道友,要是我们想害你,就不会说这麽多的话了。你们天心派是怎麽回事?我听你们的人说,是被剑宗给挑了?」

李无相摇摇头:「唉,说来话长了。你们……有吃的喝的没有?」

「有。」牟铁山将重剑提起,咔了一声横着卡在背后的剑槽上,朝石缝指了指,「既然话长,咱们就坐下来慢慢说吧?」

李无相又盯着他们看了看,往旁边挪了一下:「也好。」

六个人就走到石缝底下,在离着李无相两步远的地方坐下了。佩着细剑的刘含章从身上解下一个包袱,从里面取了两张饼丶一囊水,抛在李无相面前,对他笑笑:「师兄,吃点喝点吧。」

李无相立即伸手把饼和水囊抓过去,正要吃,却又停住了。

牟铁山微微皱了下眉,使枪的陆怀远则哼了一声,从包袱里也抓一张饼丶撕开一角送进嘴里,眯眼看着他:「你不用怕,我们不会害你,更不会像你们天心派的人那样,流落下山,为了一点金银财货就彼此厮杀。」

他说了这话就别过脸去,又嗤笑一声:「天心派。」

李无相运气一催,叫自己的脸微微涨红,但什麽都没说,立即喝了一大口水,又狼吞虎咽起来。

六人就看着他吃喝。等他把两张饼吃完了,天色就渐渐变暗——空中的明月被浓云遮掩了,空气变得湿润起来。再过片刻一阵闷雷滚落,雨点稀稀拉拉地落了下来。

此时牟铁山才又开口:「道友你怎麽称呼?」

「我……李静。」

「好,李师兄,玉轮山上是怎麽了?我们在路上听你们的人说,剑侠杀上了玉轮山,说是因为你们不肯帮忙——他们霸道到这个地步了吗?」

李无相叹了口气:「唉,倒不是剑侠霸道,而算是我们宗主自作自受吧。」

六个人愣了愣,彼此对视一下,牟铁山皱起眉:「这是怎麽说?」

李无相苦笑一下,摇摇头:「我不该说宗主的不是,毕竟人死为大。可到了这时候……你们六位应该都是听说出了事来这边看的吧?那我也没什麽不能说的了——我们的宗主,周瑞心,之前是要投向真形教的了。」

「投向真形教了?」牟铁山皱着眉想了想,又看看身边几个人,「师长们说过天心派可能会这麽干……毕竟离真形教最近。但是剑宗的人就为了这个灭了天心派?」

李无相叹了口气:「也不是。是因为周宗主抓了几个剑侠做投名状,叫人找上门了,还是个元婴。」

他说了这话之后,就细看这几个人的神情。

六人又是愣了愣。这应该意味着在他们的心里,「先动手抓了剑侠」这种事性质很严重丶非同寻常。这至少说明即便是如今的情况,剑宗的威名犹在,三十六宗的人还是要忌惮的。

果然,牟铁山摇摇头:「周宗主这事做得真是……有点糊涂了。原来是他先坏了规矩,怪不得。」

「规矩」——这个词叫李无相高兴起来。事到如今他们还在讲「规矩」,可见即便战事起了,三十六宗的绝大多数人还将这个词儿看得很重。

另外五个人似乎都对这话没什麽异议,只有陆怀远又嗤笑了一声:「我说呢,真是取死有道。形势所迫不得不倒向真形教,这事我看不起,可能理解。但先动手抓剑侠?哈哈,不冤,不冤啊。」

到这时候,李无相就意识到这几人应该不是三十六宗的寻常弟子了。两点。一点,寻常弟子不会被托付查看东皇印是否还在幽九渊的这种重任,第二点,听他们提起周瑞心丶天心派的口气,并无太多尊崇之意,这意味着他们在各自宗派中的地位至少应该不低,属于青年翘楚一类。

他很好奇他们口中所说的「盟会」是怎麽回事,又想要跟他们同去幽九渊。这麽一来,「天心派的寻常弟子」这身份未必能叫他们看得上丶带得上,那麽……

他的身子微微动了动,看着想要起身,嘴唇也张了张。但又忍住了,只将手指在铜镜上按了按。

使锤的那位唐七郎的目光在他身上一扫,笑眯眯地问:「李师兄,你在天心派是何职务啊?」

「寻常弟子。」

唐七郎又笑:「我看未必吧?我们一路上走过来遇着的天心派寻常弟子都灰头土脸,就像陆师兄说的那样,宗派没了,要为以后打算,所以彼此争抢弄得灰头土脸丶狼狈不堪。」

「再看李师兄你呢,浑身上下乾乾净净,一点落魄的样子都没有。这气度呢,啧啧。」他看了一眼牟铁山,「跟咱们说话的时候不卑不亢,很是沉得住气,身上呢……好像还有点丹力犹存?要我没猜错,刚才是服了丹药,在运功调息的——这可一点都不像是寻常弟子啊。」

李无相犹豫一阵子,长叹口气:「唉,唐师兄慧眼如炬。我其实是无颜见人,好吧……我其实是本宗驻在德阳飞云观的掌观。」

使枪的陆怀远微微仰起脸丶斜眼看他:「哦,还是个掌观,牟师兄,咱们不就是想要找个掌观之类的麽?这回找着了。不过你既然是掌观,为什麽不去收拢附近的宗门弟子,而自己待在这儿?」

李无相摇摇头,再叹口气:「宗门到了这个份儿上,还有什麽用?」

陆怀远又要出言讥讽,牟铁山把手一抬,他就不说话了。

牟铁山又想了想,看李无相:「李掌观,要是我说,其实你还有别的去处呢?」

「我知道你的意思,投到三十六宗别的宗派门下。唉,可是去了别的宗派,功法就要重修,这麽说吧……我能做到掌观,是十几年来兢兢业业丶如履薄冰,才挣了这麽一个位子。要是去了别家道场又从个外门弟子做起,我倒不如做个自在散修,或者投个散修门派受着供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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