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1 / 2)
十一月十日,三年一届的大巍公务员考试——科举正式开始了。
大巍的科举考试分为在县里举办的一年一办的童试,通过童试的考生就称作童生。
童生参加一年一度的县试和院试,通过院试的考生就有了功名,成了秀才,拥有秀才功名可见官不跪,秀才名下的二十亩地可以免税,秀才可免除徭役,成为头名廪生可免三十亩地的税,拥有每月一两银子的廪生津贴,所以大巍的阶级分为士农工商,士在最前面,地位最高。凡是家里过得去的人家都希望自家子弟读书。
当然贫苦人家也有咬牙送子送孙进学堂的,若是考上的秀才,这家里也算是翻身了,若是再考中举人和进士,那才真是祖坟上冒青烟了。
秀才方可参加三年一办的乡试,乡试一般在州府举办,通过乡试便成了举人,举人便可选官,但一般是县丞之类的小官。
若想再进一步,便要前往京城参加三年一办的秋试,秋试分为会试和殿试,院试就算是公务员考试中的笔试。
但会试要考三天,这三天里吃喝拉撒都要在一个小格子里解决,一般身体不好的人还真承受不住,年年有考科举考了一半晕过去的考生,很多人考完试之后也大病一场。
贺疏舟皱着眉头,客观地看待这古人严苛甚至有几分变态的科举考试规矩,其实还是有几分道理。
这科举考试的主要目的是什么?是选拔人才。
选拔人才最重要的是,是公平,要在有限的人力资源下,完成一场三天的大型考试。
必须要做出一些牺牲,比如让考生自带三天的干粮,院试不提高吃食,这不是为了节约成本,而是为了避免有人借供餐之际作弊。
而一场考试考三天,也从一定程度上筛除了身体不好的人,也算是变相的一种体检了。
所以,从一定程度上,科举考试的确可以选拔人才,贺疏舟因为明君系统的原因,可以看到朝官们的属性,几乎都很不错,可以胜任本职工作,所以知道他的手底下也算是有人可用,但有人可用和有好用的人是两回事儿。
比如这最新的玻璃厂、水泥厂和酒厂,还有以后的精油厂甚至官营餐饮等,让这些平均年龄都高于五十岁,官位都不低于三品的二朝甚至三朝老臣去干,既大材小用也不合适,不如自己挑选一些更年轻,接受能力更强,可塑性也更强的人才,那么得到人才的最好的方法就是最近的这场科举考试了。
所以贺疏舟对这场科举考试也格外重视些,虽然三年前这具身体的原身刚登基时也加了恩科,但因为原身性格,那场科举考试也是由礼部负责,原身没有太上心,选的也是些只精通诗词歌赋,在治国理事方面反而不太擅长的人才,前左相霍松不太瞧得上,也就没有提拔任用,如今除了一甲的三名进了翰林院,大多数都派到外地了。
今年参加科举的进士都知道,陛下半年前开始勤政爱民,三年前的那场科举陛下当时也不算重视,今年的这场科举才能算
得上新帝登基的第一场恩科,中了的人受到陛下重用的几率比以后的几十年都要大得多,所以这些举人都格外庆幸,但又格外忐忑,因为三年前陛下爱好诗词歌赋时,参加科举还摸得准陛下的喜好,写文章要写一些花团锦簇的文章,才能得陛下青睐。
可如今,这位被传得沸沸扬扬的神仙下凡的陛下,与以往的传言完全不同,既不喜好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也不喜欢打猎巡游,反而捣鼓出水泥玻璃之类的奇物,这些他们寒窗苦读数十年也未有涉猎,那么该如何迎合这新帝的喜好呢?
不过既然有忐忑迷糊的,自然也有清楚明白的。
梁文昊是致明二年的举子,也是益州的解元。与大多数考生出身书香门第不同,他是寒门出身,祖上十几代贫农,村里的秀才夫子一次偶然遇见他,见他聪慧异常,过目不忘,一文未收他的束脩,让他拜了夫子,在秀才夫子的私塾不过三年,就考上了童生,次年就考上了秀才,考上秀才时才不过十二岁。
梁文昊贫农出身,虽跟着夫子读书,帮家里干农活却一点也没有耽误,十二岁中秀才时,家里虽免了二十亩田税,但母亲多病长期喝药,家里仍是入不敷出,所以他十二岁就在县里书肆抄书,替别人家写信贴补家用,所以比起大多数不知愁为何物的举子来说,他这么多年一直处于忧虑中。
直到去年二十岁考上举人,他才感到整个人放松下来。
因为担事得早,梁文昊反倒自认为了解当今陛下的喜好,某种程度上来说,他认为他与陛下处境想法有一定的相同,他忧虑家贫入不敷出,没有钱买母亲的药。陛下也忧虑国库亏空,没有钱去填补今年二州的灾民,才会拿出水泥玻璃方子来充盈国库。
他心系家里人无论男女老少,都是他一样亲的家人,想要把他们纳入羽翼之下。陛下也心系大巍百姓无论男女老少,想把他们纳入羽翼之下,才会在上月底宣布女子也可读书科举,向几万百姓保证十年内必让所有大巍百姓吃饱饭。
所以,陛下想要哪种人才,已经一目了然。他年轻的脊背上担着整个大巍,自然要替他分担的人才,陛下既不需要写出花团锦簇的才子,也不需要高谈阔论的谈家,更不需要清高孤傲的清流,他需要干实事的人。
若陛下真是神仙下凡,他的到来是为了让大巍再次走向强盛,若他真的能拿出无穷无尽的仙物,如水泥玻璃之类,若他真的要让女子也读书考科举,那么我们的这位年轻的陛下,就是一个前所未有的革新者,他还会有无数的革新,自然需要听话且善变圆滑,办事能力又强的臣子,所以写文章,既不能花团锦簇,也不能高谈阔论,反而要写实事,要简洁明了,要展现出态度和决心。
所以,梁文昊跟着三千名举人进入贡院时,没有这些考生的徘徊迷茫,反而坚定异常。
当然,也有数位考生,既有敏锐高傲的世家子弟,也有圆滑机智的商人子弟,也有朴实无华的江湖之子,他们或从自身经历,或从看人的智慧,隐隐猜到了当今这位陛下是何喜好,但这些话
,就不必对外人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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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上一次科举考试,尽管选一些文风优美华丽的文章,陛下一定喜欢,这如今的陛下,究竟喜欢什么,他倒是一无所知,难怪其余五部都得陛下重视,只有他们礼部,近来陛下才想起,安排了一些事来。
不过礼部尚书虽然不知,但他知道,有一个人一定知道,那就是当今的左相钱之荣,别看钱相平时乐呵呵,一副滑不溜秋,什么也不沾的模样。但要说这整个朝廷,最看得明白的人,一定是钱相。
无论是陛下拿出水泥玻璃,办新厂办新部门,甚至陛下一些惊天之举,钱相都没有反对过,好像这位不如以前那位大逆不道的霍松,有能力办事。
但钱相接受大部分霍松的事务,至今没有出过一个篓子,这钱相啊,谁也不知道他有多大的能力,别看他六十多了,事儿不给他,他也看得开。事儿全交给他,他也接得住。
看人也是,看得明白,这霍松也是把京官小半都拉下马了,这钱相也能找到合适的人填上,无论是跟他亲疏远近的,他都看得明白,安排的位置也不错,这些人是能干好位置上的事儿。
这位随波逐流的钱相,如今却比前朝年轻时,当今陛下的皇爷爷在时,更矜矜业业,若不是看明白,认同了当今陛下,何故如此。
所以以钱相的眼力,这陛下好哪种人才,一定一清二楚。
这礼部尚书拜访钱相之时,钱之荣赶紧将礼部尚书推出去。
“卢兴文,科考期间,你不主持批阅试卷,来见我做什么?”
这考科期间,私见主考官可是说不清了。
“钱相,这陛下有通天之能,若我真的有不轨之心,陛下看那个八卦不就知了。下官来确实是有事相求。”
钱之荣这才放礼部尚书进来,眼珠子一转,就知道这礼部尚书为何而来。
“卢兴文,你是不是摸不准陛下喜好,所以不敢批阅试卷。”
礼部尚书摸了摸脑袋,才不好意思地回答道:“正是。”
钱之荣哈哈大笑:“你礼部尚书,天子近臣也摸不准陛下喜好,这三千考生能合陛下心意的恐怕就更少了。”
礼部尚书无奈道:“钱相,您就这次帮帮下官,也是替大巍选人才不是吗?”
钱之荣笑道:“你看陛下新成立的少工监,三位监司,这有嘴皮子能说的,有能写能算的,有能研究能钻研的,所以啊,只要是人才,对陛下都有用,有一面或几面特别突出的,尽管要。”
礼部尚书仔细想想:“确实也是。”
钱之荣接着说:“不过啊?”
“不过什么?”礼部尚书连忙问道。
“不过啊,有一种人陛下是不会要的,陛下是神仙下凡,所思所想与凡间不同,要将这大巍也改变成如仙界一般的模样,所以那种总是之乎者也,祖宗之法不可变,陛下万万不可的顽固之人,
() 对陛下是一丝用处也没有,陛下是不会要的。”
礼部尚书恍然大悟,连忙回去批阅考卷。
五日之后,贺疏舟的桌上整整齐齐摆放着一百二十位举人的考卷,不出意外的话,这一百二十位举子保底就是这届科举的进士了。
贺疏舟拿起几份细细查看,不知过了多久,才看向底下候着的礼部尚书。
“卢爱卿干得不错,都是大巍的栋梁之材。”
【平时看你比其他五部的尚书愣,没想到也给朕这么大的惊喜,还真是什么样的人才都有啊,还没有那种一看文章为人就唧唧歪歪的,难道礼部尚书你是大智若愣?】
【莫非你是受过高人点拨?】
真受过高人点拨的礼部尚书擦了擦冷汗,心中默默流泪,呜呜呜陛下说我愣,我不活了。
十一月二十日,会试通过的一百二十位贡生进入宫中,参加这科举考试的最后一步——殿试,主考官不是别人,正是当今陛下。
考生们进入朝觐殿,殿中站着的是几十位三品以上的朝官,若是平时遇到其中一位,怕是也是天大的幸运,可如今这大巍的权贵们,恭恭敬敬地站在这里,此时,这些高官与他们并无不同,都仰望着高坐于高堂龙椅之上的那一位,当今陛下。
此时胆子小的考生已经被龙椅上的那位威慑吓得瑟瑟发抖了,而胆子大的却悄悄抬起头,望了一眼当今陛下,虽然冠冕之后的脸看不太清,陛下确实有仙人之姿。
【胆子挺大嘛,小子,记住你了。敢偷偷看朕,没看你旁边那位都吓坏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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