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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猩红灼眼的车灯,没有说话,安静地听?着,放空视线,满脑子只剩她轻柔的声音。
感到?喉咙口?微微地阻塞,他轻动喉结,克制了一部分伤感。
温雪盈接着说:“你知道吗,日本人把阿兹海默症称为最漫长的告别,这?是我听?过关?于疾病最温柔的说法。我当时听?到?的时候就在想,原来每个人都在试着释怀呀,释怀生离死别的痛苦。
“你要?想,他该留下?的都已经留下?的,他的智慧,他的学术精神,会一代一代地传下?去,至于那些?他带不走的呢,所有人都带不走。”
“而且,还?有很多很多牵挂他的学生呢,就像你这?样的,他的晚年不会孤独,还?不用天天带着社交面具,不用为学术乱象头疼,不用天天想着科研任务,这?个世界有那么多的不好,他都不用再接收到?了,用这?样的方式跟爱他的人慢慢告别,纯粹的人真的变成了纯粹的人,你应该为他感到?——”
她说到?这?儿,斟酌了一下?用词,最后吐出两个字:“释然。”
陈谦梵闭了闭眼,约莫半分钟左右,他就这?么闭着眼问她:“你经常待在医院?”
“嗯呐,我就是被消毒水的气味泡大的。”
她说:“我很佩服那些?肿瘤科的医生,动不动送走病人,得有多大的心理负担啊,痛苦又神圣的职业,我是真的觉得他们很伟大。”
宽慰似的,温雪盈往他肩上靠了靠。
“不管是亲历者还?是旁观者,我觉得扛得住人间?疾苦的人都很伟大。”
陈谦梵不置可否,保持了一阵沉默,像在思索她的话。
而后他用手指轻轻勾一下?她的下?颌,偏头吻过来,吻得还?挺重的,说发泄也算不上,有柔情?在里面,但温雪盈睁眼就看到?他紧蹙的眉心。
他放开她,她气喘吁吁。
“陈谦梵,你老?喜欢跟我黏黏糊糊的,你就是不正经人装正经。”
温雪盈脖子上挂一副绒绒的手套,她拎起来,啪嗒啪嗒往他手臂上打,“我身上的印子还?不知道几天能消呢……”
他淡淡地笑开:“谈恋爱不就是这?样吗?”
温雪盈意外地挑挑眉,阴阳怪气说着:“谈恋爱需要?激情?,搭伙过日子可不用,还?是有一点区别的。”
陈谦梵没想太?多:“必要?的时候有激情?就可以了。”
她愣一下?,手套啪嗒啪嗒拍得更用力了:“死榆木!”
陈谦梵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被人评价榆木,他并不生气,眼底露出一抹觉得新鲜的笑。
他看着路,慢慢地跟着前面动,在意的却是余光。
忍不住还?是伸出右手,扣住她的手指。
削弱了一点安全意识,也想要?依靠在一起。
陈谦梵习惯了一个人开车,从来没觉得有什?么孤独的。
但他此刻在想,如果今天她真的乘飞机离开,这?段漫长的等待,一定会很难熬。
会很想念她。
不是闲着没事、所以打个视频逗逗她的那种想念。
是害怕失去。
惶恐着,从此不能再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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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空气来袭,十二月的洛山也是风雪交加。
温雪盈回到?学校,抽空就准备了一下?开小会要?讲的内容,还?正儿八经地做了个ppt,借了个空教室。
她是调查队伍里年纪最大的,自然要?负责好师弟师妹们的各方面问题。因为开了年就要?出发去伏秋,必须在寒假之前协调好所有事项。
几个大四生陆陆续续到?了,温雪盈借的教室是个旧的,电脑设备都挺老?的,实在没想到?她在琢磨开电脑的事情?上犯了难。一头雾水地腹诽,这?大屁股电脑怎么还?有漏网之鱼没被换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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