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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秒,接着,画面突然开始有了颜色,本已经归零的血条又回来了。
我好像刚刚死了一次,然后,现在又活了。
最开始画面闪烁得让我一度以为会被诱发癫痫,耳边的声音嘈杂不堪,像是在花火大会结束后人声鼎沸的车站。很快我意识到那是自己在疯狂喘息的声音,像是要把肺里的空气全都换一遍的那种痛苦又挣扎的呼吸。
这样的状况持续了足有一分钟,画面和声音才终于变得正常。
然后我注意到诸星手中还没收好的针管,还有正抱着我背包的灰原,显然那是从我的背包里取出的肾上腺素。
所以刚才那是……过敏性休克?至少从我身体的反应上看来是这样,也可能只是症状类似的毒,好在这种物质似乎很容易被代谢,在我被肾上腺素强行唤醒之后,我的血条很快恢复到了八十。
「抱歉,芙蕾莎,是我大意了。」七海半跪在我身前,眉头紧锁,他的背包垫在我的脑后,「还好诸星先生会一点急救知识,还好……你带了救命的药。」
「没有啦……」我的声音嘶哑得可怕,「不要自责啊,你不是还救了我吗……还有诸星先生,谢谢你,我好像又对你心动了。」
啊该死我为什么要说又!
诸星的嘴角勾了勾:「那我们算是和好了吗?」
「……不算。」
才不要跟他和好啊,我是绝对不会跟酒厂员工同流合污的!
灰原也在我身边蹲了下来,看着眼圈红红的非常沮丧,我注意到他的衣服没有整理好,隐约可以看见锁骨处露出的绷带痕迹:「对不起,明明说要保护你的……」
「打起精神来!没有你们的话我早在遇到雪崩的时候就死掉了,所以我对你们只有感谢的心情,还是说,你非要我诅咒你才好?」
明明曾无所谓地对五条悟他们说过「我相信你们」这种诅咒人的话,现在却说不出口……我似乎正逐渐把这些代码构成的角色当作真实存在的人类,不是为了刷好感、而是真实地表达出自己内心所想。
果然游戏玩多了就是容易混淆真实与虚幻的界限。
又或者,这些游戏中的「我」其实都是由我的替身能力所创造出的幻影?在过去的时间线里创造出一个「自己」,我以为自己是在玩游戏,其实是在跨越时间线操纵「自己」参与到这些故事中……细思恐极啊,替身能力真的办得到吗?
我的安慰确实起到了作用,在短暂的休整后,七海背起虚弱的我再度出发。
关于之前的「帐」和看不见的怪物,因为我无力继续说话,诸星也没有多问什么,七海他们便没做解释,只是每一步仍旧慎重,武器甚至没再收起、就挂在了腰间。
虽然战斗的场景已经算是平安地度过,我的心里还是有种不好的预感,但考虑到我之前的乌鸦嘴,我觉得还是不说出来比较好——而在我受伤闭麦之后,队伍的气氛凝重到了一个新高度。
……我选择跳过。
于是画面直接来到隧道的尽头,又是一处巨大的空腔,迎面就是朱红的鸟居和一排蜡烛,恐怖气氛简直拉满。灰原从我包中取出打火机,点亮了距离我们最近、入口的一支蜡烛,下一秒所有的蜡烛依序亮了起来,不过片刻便将整个空间映得灯火通明。
也是因此我才一眼看见,靠近石壁处的供奉台上,赫然放着一根奇形怪状的手指。
七海和灰原的眼中顿时亮起了光,我轻轻拍了拍七海,凑近他耳边低声让他将我放下,一旁的诸星很快会意地扶住我的肩膀,暂时支撑住我的身体。
「那就是我们的任务目标,看样子还好好地被封印着。」灰原说,「我们先去回收它,然后再继续寻找出去的路。」
我点了点头,望着他和七海走向那根危险的手指,低头扫了一眼手表发现已经将近四点,我们竟然已经在外边呆了一整个白天,也不知道旅馆老板有没有报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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