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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怕,我当然不怕。你才多一点大,哪有什么是能让我害怕的?”他似乎猜到了一些缘由,但并不想问。只是看着凌顼那血红的眼珠一直颤抖着往他手边倾斜,才确认似的展开手心任他,“你看,有什么不能碰的,我这不是还好好的吗?”
他站起来:“快把手给我,我拉你出来。”
凌顼的眼神晃了两下。
他似乎是信了,但心里又不敢。一双可怖的眼睛厉鬼一样直勾勾地盯着那只完好无损的手掌瞧了半天,这才有一点敢把蜷曲的手指抬了起来。
“爸爸……”
他又喊,却始终还是没有去碰。M237不忍看他再这样患得患失地惶恐,索性收手笑说:“你再不出来,爸爸可就走了。”
于是转身,作势就要走。
向来乖巧的小孩这才有些急了,他一眨不眨地大睁着幽暗的红眼,下意识地伸手,手指触上了父亲差点就快要够不着的腿弯……
一瞬间,殷红的血液迸射了出来。
他看见父亲错愕地回头,踉跄,跌倒,每一帧在眼里都像放慢了的镜头。
他突然窒息,再也喘不上气来,而视野里最后一刻清晰捕捉到的,却是父亲脸上发自内心的恐惧,与腿弯间那一块血肉外翻的森森白骨。
第八十一章 罪无可恕
他从来都是个懂事的小孩。
懂事,是他唯一的特征;懂事,也是他唯一的长处。
从出生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了自己永远无法像他的孪生哥哥一样引人瞩目,但他从来没埋怨过命运的不公,也从来没觉得这不是自己的错误。
样貌邪祟,这是他的错误;性情阴郁,这也是他的错误;就连无法同那个他看不起也瞧不上哥哥一样,能在冰冷的研究院里给父亲带来零星几点的快乐,这也是他的错误,不可被饶恕的错误。
他痛恨自己,也痛恨自己这与生俱来的错误,但他并不痛恨痛恨本身,因为正是这痛恨才让自己对父亲来说不那么一无是处。
可能让父亲担忧的事,他就不说;可能让父亲为难的事,他就不做;甚至如果能让父亲更敞开心扉的是哥哥而不是自己——他也可以暂时把父亲让给哥哥。
他靠着这种近乎自戕的严苛换来了独属于他的懂事,却对敏感之下那无时无刻不在扼杀着自我的痛苦不屑一顾。
他也从不觉得自己有权利一顾。
那晚,是他难受的第三个晚上。从前两天就开始隐隐不适的症状不经意就发展成了洪水猛兽,大有每况愈下之势。从吃饭时就已经有点头重脚轻浑身发凉,他没动几下小勺就破天荒地跟父亲说自己吃饱了。
其实那天,他剩了很多,而且是在看出父亲状态不佳后又努力强撑了会儿还剩了很多,但也是一眼就能发现不对的程度。他很歉疚,知道自己不该让父亲察觉出他身上的不适,但那病痛势不可挡难以忍受,尤其他还只是个只有六岁正该肆无忌惮撒着娇的孩子。
可意外的,父亲却并没有发现,他甚至连眼睛都没扫一下,就同往常一样轻轻点头了。
点头的那刻,他分明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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