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虎牙(1 / 2)
“后面那个,别躲了。”
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像一记强效引导剂,一时间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在他身上。
“......”
脚趾已经熟练地开始搜罗地缝,蒋厉僵直着腰背,维持着这个佝偻的姿势,半晌,他抬起头,朝众人尴尬地招了招手,笑:
“嗨?”
“…………”
自然是没人搭理他的。
蒋厉僵硬着嘴角,目光在令人窒息的氛围中顺着人群一路往前,直到隔着一张宽大教台,对上那双再熟悉不过、且相当讨人厌的狐狸眼时,他一下挺直了腰板儿L——
啥玩意儿L?
怎么会是他??
男人今天没戴眼镜,完完全全将那双看上去不怎么正经的漂亮眼睛露了出来,在深邃轮廓的衬托下,眼角眉梢都像藏着钩子。
即便眼下故作正经微敛眼眸,摆出一份严师的姿态,穿着打扮也相当的有水准,但视线对上的一瞬,蒋厉还是能从他平和的眼神中看出几分兴味来。
啧,老狐狸。
没了沈扶清的场合,蒋厉也没有上去攀谈的意思,好在两个人还算心有灵犀,大庭广众的,谢临川也没再继续找他的不自在,两个人互相装作不认识,这事儿L也就过去了......个屁啊!
这小子就是在针对他!!
前面理论课还好,他管不着自己,可到了后面实践课,好家伙,简直就是一整个无差别扫射。
什么切菜姿势不对啦,下调料的顺序太乱啦,还有连个油温都控不好巴拉巴拉巴拉......
全班那么多人,就逮着他一个薅羊毛。
叨叨叨叨叨。
大爷的,他要全都会的话,还报个屁的培训班呐!
一边嘴角噙着笑,一边还贱兮兮地拿他迟到的事儿L反反复复念叨个不停,跟那施了紧箍咒的唐僧似的。
要不是他交了钱的,蒋厉估计能直接把没洗的菜叶子甩他那张欠揍的脸上,撂挑子走人不伺候了。
但谁让钱都交了,好几千呢。
诶,再忍忍吧。
“手抬高......水太少了,多加一点......你想把面团淹死吗?”
“......”
身后时不时传来两声似笑非笑的“指导”,蒋厉木着脸,将手里的面团甩得梆梆响,想象底下的案板就是某人那张动不动就逗弄调笑人的俊脸。
抬手,落下。
“梆梆梆......”
摔死你,摔烂你,摔哭你——
听不见他冷酷表情下略显狂躁的内心os,谢临川不知什么时候搬了张椅子在他身后落座。
白衬衫的袖子卷到关节处,露出肌理分明的小臂,男人跷起一边长腿,胳膊肘随意搭在膝盖上,散漫地支着瘦尖的下巴,一双狭长而惑人的眼睛微微挑着,就这么笑吟吟地,饶有兴致地盯着
他圆不溜秋的后脑勺看。
美其名曰,老师的一番心意,给他这个笨学生开开小灶。
除此之外,周围还围了一圈富小姐和富太太们,打着教学的名头,时不时凑过来帮着这厮埋汰他一顿,临了了再给男人递个意味不清的眼神。
蒋厉也是坐下来后才发现,这所谓的烹饪教学班,除了他和后面那个一动不动盯着自己的那位,剩下的就全是姑娘家。
谢狐狸长得就是招姑娘们喜欢的类型,眼睛漂亮,嘴唇薄,眉弓饱满,鼻梁高,就像是从海报里走出来的长腿男模,还是最贵的那种。
再加上他见人三分笑,对谁都笑得温温柔柔,能掐出水似的,还特别会说话,那些太太小姐们就更加欲罢不能了,一个劲儿L地娇声喊他“谢先生”。
谢~先~生~
yue!
蒋厉心下没忍住做了个鬼脸。
看来厨艺精湛只是某人的谎言,那些人都是奔着他美色来的,想着想着,蒋厉就为自己那打了水漂的大几千报名费抹了把眼泪——
什么人呐这是QAQ。
光看这里的装修风格和谢临川的衣着打扮,不知道的可能会以为他教的都是一些精致漂亮的西点类餐品,但蒋厉一套流程学下来,发现其实做得都是些很普通的家常菜。
不过即便菜品普通,也够他这只三角猫学一壶的了。
等围着的那帮姑娘们彻底走干净了,蒋厉也折腾累了,抬手擦了擦脑门上的汗,他没忍住问了句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想问的话:
“话说你们当总裁的,都那么闲的吗?”
蒋厉搞不懂,印象里集团事物繁忙,尤其是针对上层管理,沈美人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有时候连觉都睡不好,哪儿L像这位,空余时间开班也就算了,还自个儿L当老师,咋想的呢?
他每天光躺着不干活,挣的钱都是报名费的好多好多倍了,蒋厉实在是猜不透这帮有钱人的脑回路。
知道他想问的是什么,谢临川单手捧着下巴,一双狐狸眼弯了弯,眼尾翘起几根纤长浓密的睫毛,姿态松懒道:
“爱好而已,不犯法吧。”
蒋厉轻哼了声,显然是没信:
“……那您这兴趣爱好还真够特别的。”
谢临川笑笑没说话。
闲聊过后,继续干活。
蒋厉接着跟手里的面团子做起了斗争,只不过身后人教了那么久,他好像依旧没什么长进。
不过蒋厉同志本人丝毫没有这个觉悟,他坚定地认为自己在做饭这方面是相当有天赋的,只不过是从前的懒惰限制了他的发挥。
干了?那就多加点水嘛。
水多了?那就再加面粉好啦。
嗯?怎么又干了??
眼看着那坨面团在他手里越搓越大,蒋厉也不由有点手忙脚乱,跟那团大东西较上了劲,就在他即将要跟面团扭打在一起、不死不休时,身后长长叹了口气。
原本只是逗着玩玩儿L,解解闷,没想到这小子居然真那么笨,真不知道沈扶清是怎么招的秘书,照这个进度,他三天就能教完的东西,这笨家伙得学半个月。
于是乎,看不下去了似的,男人站起身。
蒋厉正自顾自地较劲呢,忽觉一阵清淡的木质冷香从身后袭来,继而长臂越过,手背搭上一只陌生的手掌,细腻温热,骨节分明,灯光下,泛着玉质的冷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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