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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不同,无非都是逗闷的,只是要比那些个鸟兽漂亮些,也更聪明些。
只要将那些个权柄利刃一概从他身上剥离开便好了,这样他便同那些剪了尾羽的鸟雀没有半点分别,留在院子中娇养着也最合适不过。
沈瑞略侧了侧头,软枕微微下陷,将脸侧的那点皮肉裹在中间,鼻端那股子清苦味便更重些。
他有些贪婪地吸了吸鼻子,有些无赖地想到,他是给过这漂亮鬼机会的啊,可是人不是仍然自己找过来了吗?
大约是越想越觉着自己实在是再慈悲不过,便将自己先前那些半点不敢收拾到明面上来的做派忘了个一干二净。
甚至心安理得挑剔道:“你身上的草药味好淡。”
实际上江寻鹤身上的这件衣袍已经是用安神的草药熏过了,只是因为草药原也不是那些个香料般呛人,才勉强停留在一个还算合理的限度内。
大约只有沈瑞会嫌弃味道还不够深重,偏又不许旁人反驳,哪里像是个中都城内金娇玉养的纨绔公子,倒是活像个不讲清理的土匪山大王。
江寻鹤的目光穿过床幔落到了外面的香炉上,即便隔着层层的轻纱仍然可见袅袅升起的白烟慢慢消散在周遭,将一切都染上香料味。
就这般,沈瑞能够闻见他身上的味道已经是不知何般的难得,真是不知晓他哪里来的底气挑剔旁人。
江寻鹤垂着眼看着沈瑞半鼓着脸好似要刺人般,忽而轻笑了一声,将手轻轻遮盖在他脸上,却又隔开了一点极其细微的距离。
大约因着写了不知多少令人惊叹的文章,那手掌上已经生出了一点薄薄的茧子,带着些温热干燥的气息,将沈瑞最先能闻嗅到那一小块地方都完全覆盖住了。
他好像难得地露出一点促狭,轻笑着问道:“现下好些了吗?”
那只手将清苦的气息加深了些,却也将更多的空气隔绝在外,赋予沈瑞一种无声的压力。
江寻鹤的目光停留在沈瑞露在外面的那双漂亮的眼睛,两人对视之间,形成了一种无声的对峙。
沈瑞错开他的目光,垂下眼看了眼江寻鹤的那只手掌,随后眼皮上挑,带着点轻佻的笑意重新看过去。
分明他才是居于下位被施压的那一个,可现下却好似他才是上位者的姿态,分明是被掩住了口鼻,但却好似一脚踩在了江寻鹤身上般,轻慢又矜贵。
江寻鹤几乎半点不怀疑,倘若自己今日将其扼死,他也只会这般好似凌辱般看向自己,随后用着个什么匕首将自己一并裹入生死的绝境。
他轻笑一声,将声音压低了些:“阿瑞屋中的熏香太盛了些,将那点草药味都遮掩下去了,只能这样凑合着。”
他话是这般说着,可满眼都是一种好似要逗弄人般的笑意,擎等着沈瑞稍一妥协,他才肯将更有意趣的玩意儿翻腾出来。
沈瑞看了他片刻,嗤笑了一声,语调好似在探讨明日早膳吃什么一般:“你说,若是我沿着你这手上的伤痕再咬一下,会不会看见骨头?”
“说起来,我倒是还不曾看见美人的骨头是何般呢。”
他说完话时,眼下的皮肉轻轻动了动,叫江寻鹤即便看不见,也能大概猜测出他在自己手掌的遮掩挑,如何唬人似的露了露齿尖。
他侧过头遮掩住了唇角的笑意,随后轻声道:“总归我是要读话本子与阿瑞听的,不若阿瑞去我的屋子,大约草药味要更兴盛些。”
他顿了顿,有些不太熟练地添补道:“新换上了软烟罗的床幔,看月色会更漂亮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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