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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者面上挂着笑,眼底却是难解的冷,春和立刻垂下头去,在春珰的引领下又悄悄退了出去。
沈瑞倒好似全然同他武官似的,甚至分出些兴致转头看向一旁的沈钏海,有一种接近求知若渴的语调问道:“父亲,您前些日子说中都城内养娈宠之人不在少数,可否折个名单给我?”
沈钏海难得能听见沈瑞认认真真地唤他一声父亲,面上将将浮出一点笑意,紧接着就听到了后面没个谱的混账话,笑容戛然而止。
他瞪圆了眼睛,看向一旁倦怠地倚在榻上的沈瑞,目光中满是不可置信。
“你方才说什么?”
沈瑞指尖轻巧地捏起一颗梅子送入口中,紫红色的汁水蔓在唇齿之间,他将果核吐在白瓷小碟子里,打算重新复述一遍。
“我说……”
“算了,你别说了。”
沈钏海飞速地打断了沈瑞,他并非是没有听清,只不过是因着那字句过于惊世骇俗,所以下意识规避罢了,哪能想到这混账崽子当真是个没廉耻的。
沈瑞瞧出了他的窘迫,故意弯着眼睛去瞧他,像是为了顾忌他般将语速放平缓了道:“父亲当真听明白了?若是不成,我还可以再复述一遍。”
沈钏海在世家间周旋、在官场上浮沉,整整半辈子,面对着那些个明枪暗箭的,自觉已然百毒不侵。
却不想,此生最最坎坷之事,竟日同亲生儿子讨论如何将当朝大臣变成儿子的娈宠。
对,沈瑞虽然并未明说,他却知晓这般浪荡放肆之举,全是为着那江东来的竖子!
沈钏海猛吸了两口气,勉强将快要震碎的脏腑安顿下来,他几度张口,却忽然生出些仁父的心思来。
大约也是知晓沈瑞一身十层的皮肉,九层反骨,沈钏海强压怒火道:“已经同你说过多次,那江寻鹤家世再不济也是现下陛下眼中的红人,一次科举抬举上来多少人,独这么一个青眼相加的。”
他越说越气,最终还是没能伪装到底,手掌在桌案上拍得震天响。
“你想将他收为娈宠,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条命!”
痛痛快快地斥责晚了,沈钏海才觉出自己的话有些重了,于是轻咳了一声遮掩道:“你便不能换个旁人折腾?”
沈瑞轻轻挑了挑眉,颇为恳切道:“这中都城内,还有比他更好看的?”
沈钏海:“……”
那大约是没有的。
他满腹的说辞都被噎了回去,大约是从没想过沈瑞的审美这般肤浅至极。
他憋了半晌,最终闷声教育道:“你便不能瞧瞧别的?品行、才情、名声,那个不值得你去瞧瞧?”
沈瑞闻言笑了起来,他因着病症瘦削了许多,这会儿倚在软枕上更是平添了点柔弱。
“父亲,儿子要找的是床笫间寻乐子的,不是考状元。”
他嗓子干哑,床笫间几个字叫他说得旖旎而暧昧,倒平白叫沈钏海脖子红起来,全然不知自己现下为何会在这里同儿子讨论他该养个什么样的狐媚男人。
沈瑞无端想起传胪日元楼上向下瞧的那一眼,他滚了滚喉咙,压下心中的震颤,不饶人似的笑道:“父亲方才所说的那几样,江寻鹤都还算合称,大约才情上稍差一些,可这届科考里也只有状元和榜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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