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0 章 磨墨(1 / 2)
宁长乐有些晕,她难耐的挪了挪身子,却引来身上认真作画之人的不满,小乾君滚烫手心贴在腰间,用了些力,过于认真导致了某人控制不住自己的面部表情。
眉心皱起,淡淡开口:“别动。”
说完后似是觉得自己头先说话语气有些僵硬,便放软了语气诱哄道:“夫人乖。”
宁长乐很难应她一声自己会乖,毕竟某人两手都不得闲,此刻左右开弓,同时上阵。
紫毫落在身上时会带起湿润温凉的触感,因为画纸本身过高的表面温度带来的差异,便让这种体验带来明显刺激。
左手执笔的小乾君偶尔还会嘟囔一句:“墨用尽了。”
右手专心磨墨,相处日久,就连从前不会握笔的人现在磨起墨来都得心应手,她捻着墨,在砚台上一遍遍画圈,时轻时重,尽可能让墨汁更加均匀的被研磨出来。
宁长乐快要疯了,这人玩得不亦乐乎,有没有考虑过画纸与砚台的感受,被不停摧残过后,画纸早已不复最初的纯白,墨迹晕染其上,像是一朵朵盛开的山茶花,因着画纸娇弱,红的山茶、粉的山茶、白的山茶,遍布其上。
而砚台更是被某位不懂节制的小乾元不停压榨,此时一塌糊涂,墨汁溅得四处都是。
“能不能,快些。”有些崩溃的求饶,不算清醒的人哪还想得起自己最初是想要在这事上同自家小乾君一较高下来着。
随着主动权的让渡,显然这场比试早就注定了结局。
她又有些不满,咬着牙提醒道:“再磨蹭,墨汁都磨不出来了。”
顾迎溪偏头想了想,自家夫人说得也有道理,即使是研磨墨汁也不能只一味地画圈,干巴巴重复着同样的动作,添入适量清水用以润滑还是很有必要的。
她又有些为难,一手磨墨一手作画,实在空不出第二只手来,可她这也想要那也想要,两头都不想放弃,宁长乐气急,看见自家小乾君还在纠结的样子,恨不得抬腿去踹。
把人吊在高处不上不下,她倒好,有心思考虑起了自己的事儿。
还不等她抬腿,小乾元那双清亮的小鹿眼亮晶晶看过来,她惊喜道:“我想到了。”
随后倒是架起宁长乐双腿,把自己折成一个一看就十分费劲的姿势,也不忘给被自己一番动作下弄得有些迷糊的人解释。
“我用口去山涧接些清泉来,便能一边磨墨一边作画啦~”她笑眯眯说着这话,随即便认真埋首干活去了,宁长乐还未来得及开口制止,本就被刺激到某个节点的人顿时头皮发麻。
软嫩舌尖挤入拥挤狭窄的小径里接着山涧中潺潺往外流出的溪水,那山涧上部似乎是一处瀑布,此时正飞流直下二千尺。
可怜小乾元本是打算含一口清泉便退出来,可却被兜头兜脸淋了个透彻,小小一张口怎么能兜住磅礴奔涌的瀑布,只好一边勉力吞咽着,一边尽可能接取更多清泉。
待到回来同自家夫人炫耀自己接回不少清
泉时,小乾元满头满脸都是晶亮的水光,甚至还不雅的打了个饱嗝,傻傻笑着向人讨赏,“嘿嘿,夫人,又可再磨墨啦~”
宁长乐哪有心思夸她厉害,刚刚差点一不小心就咬着舌头的人正失神望着虚空中的某处,不吭声,却在回味那一瞬间。
得不到回应的顾迎溪也丝毫不在意,待她将画作完成之后,再来同夫人讨要奖赏也无不可,她嘀咕了一句:“不知山茶开在冬季雪景里会不会有些奇怪。”
听得她这一句,本还在迷糊里的人更加迷糊了,疑惑开口的声音不复从前冰冷清润,反而带着说不出的软糯,“嗯?什么雪景?”
“想画白雪,想画冬梅。”小乾元左手执笔不停,雪峰之巅颤巍巍迎风挺立的冬梅,太合适了。
可是与她画满画纸的山茶似乎又不是同一个时节的产物,有些烦恼,她落口,一处处玫红粉紫的落梅便缀于白雪之上,顾迎溪满意看着自己的杰作,“这样极好,便可将山茶化作落梅了。”
宁长乐没见过有人山茶画了一半又跑去改成落梅的,那舒展开的花瓣大小都不一样,低头瞥见画纸上仿若胡闹般的画作,也没出声批评,好难得自家那个肚子里没多少墨水的傻乾元起了心思要好好练练如何作画,总不好打击小乾君的热情。
可她不说话,顾迎溪还不满意,以为是自己的作品不能叫人满意,便勾着人家紧要之处,将分神了的夫人目光勾回她徒手作画的右手上。
小乾元开口问道:“夫人怎得不出声?可是不满意溪之画作?”
宁长乐有气无力的回道:“满意,满意极了。”
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好一副惊天动地的绝世佳作。
可她没机会将这恭维的言语说出,因为她家小乾君只听到‘满意’两字就自信满满的接着作画。
算了,就由着她吧,自己惯出来的小坏蛋还能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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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顾迎溪还想抱着自家夫人睡一睡懒觉,毕竟昨日没忍住,勤奋的劲头上来了,作画到尽兴之时天边都已泛起了鱼肚白。
大概是侯夫人杨琬莠早起用膳时想起便习惯性问了一句松溪院那边如何,没想到侍女欲言又止、止言又欲了好一会儿才十分不好意思的同她说听说那边闹到了天亮时才刚歇下。
这还了得,她本意是问两个大孩子是否起身了,毕竟宁长乐有了身子,每餐最好还是定时,想着让下人早些准备些适合有孕之人用的早膳,却没想到会听到这个消息。
于是杨琬莠用完早膳,抱着小乖孙顾星熠便急匆匆往松溪院这边来,坐在松溪院的小书房里让人去将顾迎溪唤醒,还再二嘱咐了只要世女一人过来即可,不必惊动世女夫人。
翠竹应下,扣了好几次门,顾迎溪才迷迷糊糊醒来,好在宁长乐被折腾得太过,睡得沉,并未被她起身的动静吵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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