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8 章 Chapter58(1 / 2)
Chapter58
1873年,六月第一个星期五的维也纳股市暴跌,不似很多人期盼的只是一场技术性调整。
短短一天,大盘居然蒸发了几亿奥地利盾。
投资者希望奥地利银行能够救市,但很快发现大小银行都自身难保。
早在19世纪初,拿破仑对欧洲战争时期,缴获维也纳国家银行的印钞原版。一度印发奥地利假.币,制造货币战。
即便拿破仑已经死去五十二年,但他的幽灵似乎一直徘徊在欧陆上空。
事实上,是人性的贪欲从未更改。
在奥地利,货币滥发成为痼疾,往往是当局政府直接授意,法规的制定者成为法规的违背者,无视货币发行必须有足够的贵金属做准备。①
战时货币超发,战后还是超发。
正因为此。维也纳交易所的「黑色星期五」出现后,奥地利众多银行暴露出了自陷泥潭的困境。
别说找银行救市,银行传出风声,将终止法定货币与白银的兑换。那意味着大幅货币贬值将至。
各类报纸开始轮番大爆料。
过去一年,那些蒸蒸日上的上市公司,所谓的优异业绩究竟有多少注水编造成分。
曾经看起来漂亮的公司数据报表与宣传语,吸引了大批投资人,不惜抵押资产购买股票。
无形中形成一个恶性循环。当股票价格被推得越高,越多人入市。越多人购买,股价变得更高。
这种繁荣的地基却是一盘散沙。一有风吹草动,崩溃速度极快。
仅仅两个星期,奥地利不计其数的公司破产。
从中产精英到王室贵族,只要参与证券交易且不曾在股价一骑绝尘的上升期反买做空,全都赔到肠子也悔青了。
很多人的资产大幅缩水。
有的一夜返贫,有的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恐慌情绪开始向周边国家蔓延。
柏林交易所与法兰克福交易所无可避免地被影响,股市也开始暴跌。
这次金融危机看不到停止的趋势,但是没人能逆势而上赚钱吗?
有,比如那些做空投资者。
与四年前华尔街的黄金投机案不同,本次维也纳交易所的全盘崩溃中,没有听到哪位做空者声名大噪。
没出现无比刺眼的超级获利者。
即便怀疑国际游资的存在,他们也是隐蔽地分散入市,没有出现一笔令人咋舌的超额资金。
至少大众从公开报道中无法得知内情。
经纪人费舍尔只知道零星内部消息。
据他所知,比如他本人、交易所安保主管戴森都在这场股市危机中赚了一笔,因为遇上了金主莫伦·海勒小姐。
莫伦选择做空交易,在6月7日前像是一则笑话,在6月7日之后变成了一则神话。
二十倍的高杠杆,让她大赚一笔。尽管如此,因为初始交
易量不够庞大,还远称不上超级获利者。
这样闷声发财挺好的。
费舍尔没有炫耀。
大多数同行都在哀嚎时,他不会自爆除了佣金外,他与安保主管戴森刚刚获得一笔额外的丰厚奖金。
为什么两人能得到莫伦给的奖金?
这笔钱的本质是封口费,让他们对血腥热气球的去向严格保密,对外就说是当垃圾烧掉了。
在维也纳股市崩盘之前,没几人在意交易所的屋顶上坠落了血腥热气球。
然而,金融危机地突然爆发,不只证券投资者被影响,周边产业也遭到严重打击。
经营算命炒股业务的颅相师们是在劫难逃。
股民需要找到投机失败的借口,把损失金钱的愤怒矛头指向颅相师,要他们给一个说法,不然就赔钱。
赔钱是不可能赔钱的。
颅相师们也找到了替罪羔羊,怪就怪那只空降在维也纳交易所上方的血腥热气球,它破坏了许多人原有的财运轨迹。
谁放飞热气球,谁就是罪魁祸首。
在股市崩盘时,各种分析理论层出不穷。
比起财报数据、全球经济产业结构变化等理论,颅相师提出的个人财运分析用到金融危机上是极其不专业的,偏偏它通俗易懂而便于传播。
即便人们不完全相信一只血腥热气球能引发全国金融危机,但都关注到了这只热气球,它的放飞者究竟是谁?!
要查来处,肯定要问血腥热气球是怎么处理的?
当时,安保主管戴森把热气球与牛羊脑袋卖给经纪人费舍尔,根本不在意买家是谁,对方给钱就行。
这东西从天而降,可没有滚落人头,只是掉出牛羊脑袋。
那么它就是毫无威胁的垃圾。偷偷卖掉“垃圾”是赚外快,谁会蠢到把外快对交易所报账。
此一时,彼一时。
戴森一点也不敢说实话,是把最初的谎言贯彻到底。
他说把热气球当成垃圾烧掉,也算是为交易所烧掉不祥之兆。
即便有人怪他没留下调查热气球放飞者的证据,最多只能说他做事不严密,而不是群起怒骂他被钱蒙了心眼,什么都敢卖。
*
*
仍旧是暂居多瑙河畔。
血腥热气球的两位持有者,却从维也纳市内搬去了城郊。
麦考夫原本租住在证券交易所附近的旅店。
当维也纳交易所的全部股票股价都一泻千里后,交易所一带的气氛从繁华忙碌变成哀嚎不休。
互殴打架、逢人就骂、极端自杀等等,这些非常影响居住体感的事时有发生,吵到人晚上睡不着觉。
麦考夫搬到人流稀少、环境空旷的城郊。
莫伦也换了地方,搬到隔壁,让两人做了邻居。
说是邻居,两个院落相隔三四十米。
6月23日,上午十一点。
莫伦返回租借的城郊院落(),????葶住?▎()▎『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而让自家车夫把马车驶向隔壁麦考夫的院子。
今天上午去交易所,完成本次做空交易的最后交割。
马车里,装了重达将近一百千克的黄金,约合一万三千英镑。
考虑到奥地利的银行系统备受冲击,已经无法维持正常运作。
这时候结算股市所得利润,直接取出黄金才能落袋为安。
如果用汇票或跨国转账,说不定等到提取钱款时发现银行账户被冻结了,或者银行直接破产了。
莫伦额外给了费舍尔与戴森一笔额外奖金。
感谢他们提供了热情又专业的金融服务,祝愿他们生活愉快。
这句话也就“热情”稍微沾边,而“专业”、“金融服务”是与事实完全不符合。
真或假,又有什么关系呢。
重点是费舍尔与戴森拿了封口费,懂得不乱说话,他们就能在股市持续低迷的时候仍旧“生活愉快”。
从伦敦到维也纳,莫伦来时各国的经济向好,社会环境则相对稳定。
现在她即将返程,可从奥地利向外扩散的金融恐慌,已经逐渐引发各地经济动荡,旅途的不安定因素快速上升。
如果随身携带这批黄金返回伦敦,旅程的艰难度势必翻倍。
麦考夫主动提出帮忙运输,他可以走安全又隐秘的外交通道,把黄金转运回英国。
他本就要为“一个朋友”,帮对方在维也纳股市里的获利转运回伦敦。运一份也是运,运两份也是运,就是一件顺手的事。
莫伦确信所谓的“一个朋友”,指的是福尔摩斯先生本人。
她不太清楚这个时代是否有法令,对白厅事务官在外国的证券交易做出限制。
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比如借以他人名义进行交易,但不留任何凭证,事后交割钱款时只说是一笔生日礼物。
这种暗箱操作,需要足够的信任或是利益交换,想来麦考夫不会留下授人以柄的痕迹。
“您来了。”
麦考夫与莫伦一起,分批把十箱黄金运到了地下室。
他已经提前清空了地下室大桌子,可以分散摆放十只皮箱,便于开箱验款。
“先确认金额,再签转运协议。”
两人谁都没说不必验款。
涉及大额资金,每一步手续办得越稳妥,越能长久合作。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