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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天色已经渐晚,估摸着姬萦再过一会就要回来,徐夙隐撑着身体吃力下了床。他模仿着少女的步骤,烹煮了一锅松针野菜羹。
他不想欠人人情。
因为从出生以后,他就知道他活不了多久。
明年,还是后年,随时死去都不意外,府中大夫说他很难熬过及冠。
他不愿欠人情,因为会还不上。
松针的清香扩散在小小的木屋之中,驱散了他独自一人时的寒气。徐夙隐走到门口,正好迎上抱着湿荨麻回来的姬萦。他对少女其实有许多疑问,但每次看到那张开朗明亮的笑脸,总是莫名变得笨嘴拙舌。
他只能沉默接过少女手中的荨麻,帮着将其晾晒到屋后木架上。
晒好荨麻后,姬萦和徐夙隐分吃了昨晚江无源带来的那串糖葫芦。
一串糖葫芦上有五颗糖果子,无法直接平分的第五颗,姬萦用石刀亲自一分为二,坚持要完全公平地分食。
他们隔着一小段距离,共坐在木床边上。背后是染成金色的林中秋景。姬萦含着最后的半颗糖葫芦,颊边鼓起小小一块,看到徐夙隐在看她,轻松而愉悦地笑了。
姬萦等着他问糖葫芦和其他东西是哪里来的,但他始终没有。
他看了她一会,终于开口,说的却是:
“头发沾上糖浆了。”
姬萦低头一看,果然有一缕长发因为糖葫芦上的糖浆黏成一缕。
“烦死了,真想一刀全剪掉。”
姬萦抱怨着,从储水的土缸里舀一勺水,用手指打湿了揉搓在弄脏的头发上。
“为什么不梳起来?”徐夙隐问。
“不会。”姬萦叹息一声,“太难了。”
“过来。”
少年朝她点了点下巴。姬萦带着疑惑挪了过去,少年握着她的双肩,将她转向金色的窗外。姬萦感觉到,有一双手,轻柔地挽起她长过腰间的头发。
清风徐徐吹过,清晨的日光像碾碎的金箔,让狭小的木屋也变成温柔的溪流,每一寸都在熠熠生辉。
他在为她挽发。
真奇怪,一个男人竟然也会挽发。并且挽得比宫女还要好,至少从头到尾没有扯痛过她。
姬萦在心底想。
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每一天都很舒心。哪怕他是个贵族子弟。
姬萦脱口而出:“如果我们能一直在一起就好了。”
对一个十一岁的少女来说,这句话单纯只有字面上的意思。徐夙隐也是怔了怔,后才反应过来。
她虽然在与世隔绝的天坑独立生活,但依然只有十一岁。
比他做了噩梦都要嚎啕大哭,从出生以来便不沾阳春水的嫡妹,只大了三岁。
“恐怕不行。”他的唇边扯起一抹极淡的苦涩。
“为什么?”姬萦问,“你不喜欢同我在一起?”
“我生来就身体不好,恐怕活不了多久。”
“那有什么关系?”姬萦毫不在意,“反正你家里也不喜欢你,我家里也不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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