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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8 章 雷霆之怒(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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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他话音一落,叶京华忽得一转头,露出一双冷眼来。

曹濂对上他的目光,登时便愣住了。眼前这人是叶二?这人哪里还有平日里让满京城小姐倾心的模样?

叶京华盘桓这一股阴鸷之气,竟让曹濂心中一跳,说不出话来。

“你跪?”半响之后,叶京华目中射出冷光,缓缓道:“我要让宝珠此刻便站在我面前,你若是能跪得来,便去跪。”

此话一出,曹濂还如何说得出话来?那吏部的主事便是杀一万个,也没有要元治帝收回成命的道理。赵宝珠接了皇命,去了那地方,无论如何没有个三年五载是回不来的。这下把人给弄没了,确实是让曹濂把膝盖跪穿了也换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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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叶夫人注意着书房中的动静,长叹一口气,向姜氏道:“若这两个也闹起来该如何是好?”

她虽是内宅妇人,却也将朝廷之事看得清楚。况且曹濂与她儿L是长久的朋友,吏部在此事中如此触了霉头,是决议绕不过去的,她是真怕事情闹得更大。

姜氏赶紧在一旁柔声劝道:“夫人别忧心,哥儿L们的事,让他们自己说去。二弟是顶明白的人……此事想必只是一时伤了心,绝不会做于大局无利

之事。”

叶夫人听了这话,拍了拍姜氏的手,摇了摇头:“他想做什么,你我哪能知道。”这个’他’自然是指叶京华。姜氏闻言亦是静默,她这位小叔子的心思,确不是常人可以琢磨。公公也许能知道一二……可这两父子如仇人一般,阖府上下谁不知道老爷从不管二少爷的事?

两人一时间相对无言,片刻后,书房里静了下来。见没有摔杯子摔碗的声响,叶夫人才微微放下心来。她呼出一口气,忽而想起了什么,扭头向姜氏道:“方才濂儿L进来,你可见他额上的伤了?”

虽曹濂来的匆忙,可在府门口遇上叶夫人与姜氏时仍是维持了礼数,向两人见礼。叶夫人眼力极好,一眼便看见男子额头上有好大一块儿L尚未愈合的青紫痕迹,看着有些骇人,十分不寻常。

姜氏闻言,顿了顿,接着凑近了些,用手帕掩着嘴低声向叶夫人道:“是曹公子后院那个,半夜里闹起来,跑出去了。”

叶夫人闻言一惊。曹濂后院养着个极受宠的小厮一事几乎成了满京城公开的秘密。叶夫人因着叶京华,也格外留意这件事,如今听闻那小厮跑了,非常惊讶:

“这时日也久了,怎么此时闹起来?”

闻言,姜氏面上的神情变了变,接着声音更带了些小心,轻声道:

“这事……说起来还与我们家有些关系。据说那小厮本有些志气,曹大人娶亲之时便嚷着要走,被强压着留下来。现听闻叶家有下人考中了进士,更不愿被困在后宅龃龉之中,又说要走。他要走,曹大人自不愿意,一来二去就闹了起来。”

而后顿了顿,又道:“不仅仅是他,听说这几日曹少夫人也回娘家去了。”

叶夫人心中猛地一跳,问道:“这又是为何?”

姜氏叹了口气,道:“听闻那小厮跑了,也不知钻到了什么地方去,一时找不见人。曹公子着急上火,在家里脸色不好看。他家夫人也是公侯小姐出身,哪里肯受这个气?连夜便搬回娘家去了,现在放出话来要与曹公子和离呢。”

这话听在叶夫人耳里无异于晴天霹雳。她沉默良久,久到姜氏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劝道:

“看我说的都是些什么,夫人别担心,这都是传言、说不准的事情,夫人切莫为此烦心。”

半刻后,叶夫人才长叹一声,缓缓闭上眼,手里转起一串青玉佛珠,缓缓地道了一声:

“都是冤孽。”

这些天发生的事在她脑海中一一闪现,事情实在太过凑巧,让叶京华遇见了他,而偏生又分离。

他们全都探查过,此事未受半分人力,细细想来,竟似冥冥中自有天意,是她儿L命中早有此定数。

良久之后,叶夫人抬起眼,眸中泪光一闪而过,朱唇间一声轻轻叹息。

她缓缓从椅子上站起,对姜氏道:“我们走吧。”

姜氏跟着站起来,闻言犹豫道:“这就走?可小叔那边儿L——”

叶夫人没有解释,转头向玥琴道:“你

进去告诉你主子,他的事,日后我便不管了。”

玥琴闻言心中猛地一沉,以为是叶夫人被昨日摔碗气到了,要与他们少爷离心,惊慌地抬起头:“夫人——”

然而她一抬头,却见叶夫人面含悲戚,眉眼间却分外柔和的,向她点了点头,便旋身出门去了。

书房内的两人尚且不知屋外的状况,叶京华只说了那一句话,便闭口不言。曹濂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恨不得不要等什么上书参议,直接将那不要脸的主事拿了来让叶京华出气。可到底是朝堂之事,还牵扯到皇命,终不是他一个小小翰林院编修能够轻易左右——

然而两人都不知道的是,罪魁吏部原主事此刻正跪在金銮殿上,承受皇帝的滔天怒火。

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亲眼见到皇帝。他一个六品小官,连上朝的资格都没有,多年前他考中进士,也未曾入一甲,故而为官多年连面圣的机会都没有。哪知道这头一次面圣就是在金銮殿,离元治帝如此之近,甚至能看清他明黄靴面儿L上的龙纹。

下一瞬,那靴子就踏在了他的肩头上。原主事肩膀一痛,登时飞出好几米去。

“混账东西!!”

元治帝虎目圆瞪,怒火滔天,一脚将原主事踹地倒飞出去:“朕下旨叫你找一个有经验肯吃苦的人派到青州,你就是这样找的人?!”

原主事后背狠狠撞在后面的楠木金漆六君子屏风上,发出一声巨响。然而堂上跪了一地的太监宫女没一个敢出声,全都屏息凝神,屏风倒了,也每一个赶上去扶。原主事满头虚汗,也顾不得肩胛钻心的疼,赶快爬起来爬伏在地上将头往地上磕,嘴里颤声不住地求饶:

“求陛下恕罪!求陛下恕罪!罪臣糊涂、罪臣糊涂啊!求陛下恕罪——”

他已然是被吓破了胆,嘴里说来说去只有这一句车轱辘话,他到了现在还没想明白事情到底是怎么传到皇帝耳朵里的,甚至还以为是传说中的夜行锦衣卫偷听到了他与赵宝珠的对话,才导致东窗事发。

可是就小小的一个三甲进士,怎么就能引得皇帝发这么大的火呢?

他这边满腹疑惑,两股战战。元治帝却是五内俱焚,手上的汗毛都因为怒火立了起来。此刻正焦躁地在金銮殿上转来转去,要说方才他对叶京华是动了些真怒,现在就是满腹愧疚。

元治帝实在没想到传闻中那个叶家考中了进士的下人就是叶京华心仪的小厮,且正巧就被这作死的东西图便宜点去了青州,偏生还用的是他下的圣旨,盖的是他的通世宝玺。

这误会是大了!

元治帝额角青筋直跳,他也是比常人心多一窍的人物,知道君臣之间最怕’离心’二字。这些个年轻的男孩儿L要个什么?还不就是想要心爱情人时时伴随左右?这下倒好,人家好不容易下场考了个状元,一回家却发现心肝儿L给弄没了!偏生还是他这个皇帝下的令,是诉苦不得、求告无门!

元治帝越想越心惊,要是叶京华误会了是他故意将人使到那么远的地方去,那才是真的结怨了!

他愈是心惊、怒气便愈是高涨,忽得停下脚步,偏眼冷箭放向跪在地上的原主事。原主事在磕头之间对上两道冷箭似的目光,蓦得顿住,竟然登时双腿一颤,差点当场尿出来,僵在原地,连磕头也不敢了。

元治帝大步上前,一脚向他头上踹在原主事的大肚上,他登时蜷缩如虾米。然而元治帝雷霆之怒、并没有停下动作,当着众太监宫女的面儿L将原主事从殿这头踢到殿那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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