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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跟陈平之说:“你认真给他看。”
陈平之其实是外科医生出身,这次出差也是去外地会诊做台手术,他被殷容看上纯粹是因为口碑和服务态度,实则对精神科的内容只知皮毛,来之前还专门向院里的精神科主任咨询了半晌,才稍稍安下一些心。
他温和持重,先说:“我不是精神科的医生,有些想法可能不够专业。不知道我们可以作为朋友聊聊吗?”
乘屿余光看到殷容懊恼地咬了下唇,然后开口:“打电话叫你们院的精神……”
“不用。”乘屿打断了她,他面向陈平之,稳声道,“医生您说。”
陈平之笑着,他笑起来时脸上的肥肉舒展,多一丝则油腻,少一丝则尖刻,是刚刚好那种令人亲近的模样。
他开口时像熟稔的朋友,还带着几丝玩笑的味道:“在殷大小姐这儿住,吃得睡得怎么样?”
乘屿还没开口,已被殷容突兀地打断,她提醒他:“说实话。”
“……胃口一直一般。服药正常的,”她笑嘻嘻地拍他的肩膀,“我小时候也是,看了一个失眠的故事之后,睡觉必须开着灯,生怕等醒来发现世界还是一片漆黑。”
“我没有害怕夜晚。”乘屿蹙着眉这样说。
可殷容完全左耳进右耳出,她还记得那天黎明她闯入他灯火通明的卧室。不害怕为什么大晚上开着灯睡觉呢?
她根本不搭理他的反驳,只按照自己思路继续安慰他,“你放心好啦——就算我们的世界全部崩溃,第二天的太阳也会照常升起的。”
“不是。我……”乘屿话说到一半咽了回去,道,“行吧。”
他叹口气,接过了那个木鱼灯:“谢……”
殷容一记眼刀飞过来,另一个“谢”字被他吞掉,他改口:“我很喜欢。”
可乘屿真的不能算害怕夜晚——揪字眼来说的话。
他只是讨厌完全漆黑的、密闭的空间。
有天阿姨打扫房间,把他的窗帘拉上了,他睡前关上了灯,半晌后站起身,去拉开了窗帘。
月光倾泄而下之时,他觉得夜晚非常美丽,静谧,芬芳,让人心旷神怡。
当然月亮也有不出现的时候,所以接下这个礼物也不是不行。
就像殷容闯入的那天。
他本已经在药物的作用下昏昏欲睡,但乌云飘过来,蒙住了月亮,屋内逐渐降下了黑暗,他在黑暗之中猛地清醒过来。
夜色浓重、沉郁,如泥淖一般,他缓缓地陷入其中,愈发觉得呼吸困难。于是直接伸手,按亮了白天殷容给他的那台手机——没想到,手机屏幕和电脑屏幕一样,竟然还是她的自拍照。
幸好反应也会慢一拍。”
殷容有些疑惑地望他。
她可没觉得他反应慢一拍,只觉得他回答得太短:“你不要挤牙膏呀,医生问了才答。再想想还有什么其他症状,别说漏了。”
她还主动替陈平之发问:“睡不着想什么呢?醒来是因为做噩梦吗?做的什么噩梦呀?为什么要到黎明的时候才能睡着——”
他还没来得及回答,殷容便灵光一闪,自顾自地想明白了。
黎明之时黑暗褪去,想必是不害怕了,才能睡得着。
嘴真硬呀。
这样还说自己不怕黑。
她了然地道:“哦哦,我知道了。那你把我送给你的灯开着呀。”
又用宽慰的语气和他俩说:“没事,不用回答我了。你们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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