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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想打我!”
余书缘从兜里摸出手机:“我要叫司机接我回去!”
“过来!”
贺云大叫。
“不要!”
最终两人扭打在一起,贺云三下五除二将人扛回床上,照着屁股狠狠给了两下。余书缘被打的抽泣几声,转头狠狠咬住贺云的胳膊,两人都负伤才老实了。
时间很快到入院那天,贺云将所有事都处理好,提前陪余书缘住院。这家伙一开始精神奕奕,看不出要动手术的样子,随着药物治疗的进行,便肉眼可见地萎靡下去。
刚开始还有空天天跟贺云斗嘴,从第一次见面吵到五百万,从巴斯克蛋糕吵到纸戒指,吵完又默契地相视而笑,有些神经兮兮。很快,药物让余书缘渐渐虚弱下去,到最后睡着的时间比醒着时多,整日里低烧不退,在病床上没什么生气。这家伙本来就白,一病,身上的血色彻底退了个干净,看着甚至有些发灰。贺云这才有余书缘真的生病了的实感,当晚就躲进厕所哭了一通。
余书缘第二天狠狠嘲笑他一番,学着网上的语录,夸张地说:哭哭哭,家都被你哭散了!
他那么说,贺云也没跟他怄气,这人能有力气斗嘴才是喜事,成天昏睡反而不好。余书缘身上一病,心理便就脆弱起来。常常要贺云抱着他,醒着时抱、睡着也抱;上厕所抱、吃饭也抱;俨然成了贺云身上的外置挂件。
直到最后实在太虚弱,被护士明令禁止才罢休。说是如此,却也要时时与他十指相扣,否则嘴巴一撇就是要骂人。
他越发削瘦下去,抱着也没什么重量。两人挤到一张单人床上,几乎挤不下,余书缘不知想到什么,眯着眼偷笑。
那日抱着时,余书缘不知想到什么,轻声说:“贺云,开颅要剃头发。”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太久没理,已经长长到后颈,发质有些干枯——就连头发也没了往日的光泽,不由得悲从中来:“我还没见过自己光头的样子,会不会很丑啊。”
“我看看。”
贺云掰过他的脸,严肃地端详一阵,故作轻松地说:“哪里来的大明星?这么好看的脸蛋,剃成卤蛋也会好看的。”
“你陪我剃。”
余书缘又咬他一口,虎牙陷进肩膀肉里,贺云瑟缩一下,他又伸舌舔了舔。没等贺云答应,又急忙反悔说:“算了,你别剃,万一剃了太丑,我又失忆了,醒来时看到一个丑男岂不是很可怜。”
“我剃头不丑。”贺云率直地说:“以前剃过板寸,帅的很。”
“真的吗。”余书缘睁着圆轱辘的眼睛:“我不信。”
“真的。”贺云凑近他,有些神秘兮兮地说:“其实我骗了你,以前我进过少管所,在那里认过一个结拜大哥,他给我看背上的刺青,哇!我一看…!”
贺云满嘴跑火车,看余书缘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眼睛有浅浅的笑意,便煞有介事地说:“你猜怎么样?”
“怎么样?”余书缘明知道他胡扯,还配合地问。
“竟然是一只大龟!”贺云用手比划,学着龟的形态,动作夸张,余书缘笑得眼眯起来。贺云看着那人的眼睛,心中砰砰作响,又接着道:“大哥说你懂个屁!这是鳌!旺人的!”
余书缘身上没什么力气,只能发出很轻的笑声,咯咯笑了半晌,擦掉泪水评价道:“无聊。”
笑了那一阵,将力气都花光了,余书缘很快就有些昏昏欲睡,贺云凑近望着他,几乎鼻尖贴在一起,舍不得他睡。两人十指相扣,贺云用另一只手安抚地拍他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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