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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没能让她姐姐从深渊里挣脱出来。

所以,妇道,女诫,比之她姐姐的性命而言,又算什么?

上一世,是赵桓晋最终帮她查清了阿姐的死因,暗中助她报仇雪恨。

他还强行将阿姐迁出了郑家祖坟,葬入了赵家陵墓。

不得生同衾,只求死同穴。

有些事,兰殊不好谋划,但赵桓晋可以。

刑部尚书,国朝三品大员,他早已不是少时众人眼里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公爷。

只要他出手。

只要她敢劝。

残阳艳烈如血,不远处的相国寺,传来杳杳的暮钟之声。

兰殊遣退了回家的马车,深吸了一口气,独自一人,扭头朝着赵府的方向,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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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晋哥哥留步!”

兰殊终于在赵府的侧门口,追上了赵桓晋的马车。

赵桓晋刚从车上下来,显然有些意外,愣怔了会,站在马车前,低低笑了声:“我还以为,殊妹妹刚刚一口一个大人,想必是嫁了人,才不好像小时候那样喊下官了。”

兰殊扶着膝盖喘了口气,没有在意他的揶揄,先朝着他旁边的侍卫看了眼,慎重道:“小晋哥哥,我有话和你说。”

赵桓晋看她一眼,还从未见过小丫头这副郑重其事的模样,不禁微蹙了眉稍。

一入会客厅,赵桓晋屏退了下人。

见兰殊额有薄汗,他亲手提来了茶壶,还未给她倒上一杯茶水解渴,兰殊不避不讳地,直冲冲向他撂了句:“刚刚在醉仙居,姐姐掩着帏帽不见你,不是为了避嫌,她受伤了,怕被你发现。”

赵桓晋倒茶的动作一颤,杯中的茶水,洒了不止一两滴。

短促的沉默,赵桓晋握住自己不听使唤的手腕,将茶壶放下,回过头,直勾勾地探视着她。

兰殊深吸了口气,“她被郑祎打了,额头受了很重的伤。你知道她从小最珍爱自己的脸了。”

赵桓晋瞳仁骤缩,望着兰殊与那人五分相似的面容,抄家流放那日,那人对他说下的那些狠心绝情话,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一晃九年,他终是忘不了,当年崔兰姈是如何将他拒之门外,任由家仆把他踹入泥潭,耻笑他命如草芥,此生再不配入她的眼......

赵桓晋唇边扯出一个冷笑,“世子妃和下官说这些做什么?来报官的吗?”

赵桓晋朝着厅前的太师椅上一坐,转了转手上的扳指,眉宇发寒,“她当年既铁了心要选郑二,他对她好与不好,都是她应得的。清官难断家务事,她自己都没来喊冤,你便是同下官说,下官也爱莫能助。”

兰殊知道他心里有气,也不着恼。

少女深深吸了口气,语调缓慢,却句句扎心:“小晋哥哥流放途中收到的三千两盘缠,不是你姑姑给你的,是姐姐托人借她的名义给你的。”

“当时所有人明哲保身,对赵家见死不救,姐姐她是为了你才答应崔老太太,嫁给了她的侄子,换得崔家暗地疏通人脉,保下了你的性命。”

她陈述的语气如此风轻云淡,却字字如刀似箭,一下一下地扎着他的心口,令他听见心底血流一片的声音。

赵桓晋身体微颤,恍恍惚惚地凝视着兰殊,两边太阳穴突突直跳。

兰殊顿了顿,目光散漫地落在了前方不确定的某处,缓缓续道:“五姓女,没有外人想的那么尊贵......我和姐姐说是大房嫡女,其实,只是崔家的旁支过继,顶了个表面风光而已。”

少女面色暗哑,双眸黯淡,沉默了片刻,似是鼓足了勇气,又似是经过了太多年的遮遮掩掩,已是疲累至极,恻然笑了笑道:“我和姐姐,其实是罪臣之女!只因过人的美貌,才有幸得到崔氏族长的救济......”

整个大周对于五姓女趋之若鹜,五姓士族如何看不到其中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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