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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早朝的时候,还似乎一切如常。
日复一日中毒剂量的安息香,能让赵浔甚至能回忆出阳光转给瓦片的角度,看过奏疏上淡淡的墨渍。
早朝。
宫殿的琉璃瓦上泛着微红的光辉。殿内香烟袅袅,金银丝线的挂帷随风摇曳,玉栏琼阶,满目瑰丽。
殿内群臣肃立,向最高处的帝座遥遥拜倒。
礼毕,大臣们便开始陈述今日早朝的议题,无非是持续数月的北部大旱、南方大水,还有蠢蠢欲动的外族遗民。
谢燃说的没错。这两年来,异像频出,举国灾害不断,比过去十年加起来还要多。
赵浔下朝后,没有立刻回寝宫或者御书房,而是在一处偏殿,磨石头。
是的,磨石头。
石头其实是块晶莹剔透的璞玉。帝王用磨刀细致地雕刻表面的瑕疵,细密的玉石粉末在阳光下飞舞。
他用手指细细地感知每一寸玉石的细微变化,调整着磨具的位置。
殿中只有赵浔一人。他穿着简单便服,宽大的袍袖绑起,露出骨节嶙峋的手腕,专心致志地磨着那玉石。
阳光下,他的侧脸年轻得让人惊讶。竟一点也不像朝堂上那喜怒莫测的帝王了。
他的手边放着两个棋奁,分黑白二色,赫然是围棋棋子。
原来,他在这里做一副棋。
其实,原本不用那么麻烦。围棋锻造有专门的熔炉,滴液成模即可。却偏偏有人疯得很,还喜欢笨办法,安安静静的、日复一日地在这里手工用玉石磨制一副棋。
围棋共361子。登基后时间似乎都不属于自己了,每日只有早朝后和深夜方有闲,赵浔便做了两年,今天正好磨至最后一颗。
这是一件礼物。
后日便是元宵,他想把这幅悄悄磨了两年的棋,送给谢燃。
他先前从未和谢燃提过,便多少有些忐忑,不知道对方会不会喜欢,又不知以他们如今的关系,谢燃还会不会收。
赵浔抚摸着棋子,忽然有些后悔,昨晚说错了那句话。
他终于磨完了最后一颗子。
其实当时已是冬日,那天的太阳却分外好。透过偏殿的窗棂,将玉石棋子都照的暖融融的。
帝王将棋子收进棋奁。
出殿门时,他却忽然感到了冷。一种刺骨的寒意透过金色的阳光钻进骨髓里。候在外头的太监连忙撑起伞来。
赵浔抬起头,才发现竟下雪了。雪从伞上滑下,落在青色的宫砖上,最后化在光里。
不知为何,他忽然有些不安,决定出宫去侯府找谢燃,提前一日把礼物给了。
快到宫门前时,有个小太监跑了过来,和总管内监张真报了几句。后者忽然神情有些古怪,对赵浔低眉请示道:“陛下,寝宫……要净扫吗?”
张公公这话问的十分奇怪。皇帝日理万机,若是扫个宫室都要请示,岂不是不用睡了。
但赵浔却仿佛想到了什么。他的脸色变了。
昨晚后半夜,谢燃终于像是睡沉了,赵浔便离开寝殿,独自去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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