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2 / 2)
她本以为,再不会见到南潇雪,这部电影也再没机会看完了。
“好啊。”她掏出手机,点开上次那个视频网站:“只充了一个月会员,早过期了。”
“你再充啊。”南潇雪坐得近了点,微低下头瞥她手机屏幕。
安常摆弄了阵,忽道:“你一直盯着我手机。”
“嗯?”
“我可要输支付密码了。”
南潇雪悠然道:“我就要看。”
安常没绷住笑了声,输密码充了会员:“好了。”
南潇雪拿起茶几上的电视遥控器:“好像可以投影在电视上看吧?”
“好像是。”
“怎么弄?”
“……不知道。”
南潇雪想了想,给倪漫发了条微信:【睡了吗?】
倪
漫秒回的速度像是住在微信里:【没!】
【我家那电视,要是想投影手机播放的电影,怎么弄?】
倪漫还在酒吧,一啤酒杯砸在吧台上。
朋友吓一跳:“怎么了你?”
倪漫愤恨的摁了摁自己眼尾,她都要哭了——
冬宵一刻值千金呐!
这两人居然还在看电影?!
诶等一下。
看的也有可能是那种电影对吧?
她顿时心平气和,发了条语音过去教南潇雪如何操作。
南潇雪调试一番:“好了。”
她问安常:“上次看到哪里?”
“你看的比我多,从你那儿续看吧。”
南潇雪摇头:“不,就从你那儿,我陪你再看一次。”
“我们现在,又不赶时间。”
粥闷在电饭煲里,窗外刮着凛冽的寒风,可屋子里暖气充裕,她们就在彼此身边。
南潇雪脑子里还存着许多理性的想法,可这一刻主导她行为的显然并非大脑。
就像今天偶遇安常,她坐在安常身边任其素描,不知怎的睡着了。
安常的身边总是好安静,仿若时光都凝滞。
那种舒懒的倦意是身体本能作祟。
她按着快进,直到安常说:“我只看到这里。”
外语的电影对白暂时填充了屋内的寂静。
南潇雪看着女主角第一次到国外演出,长期住在酒店连贴身衣物都不好清洗,只好一股脑打包寄回国,心有戚戚道:“真的是这样,刚开始总是很难。”
安常问:“最难的部分是什么?”
南潇雪想了想:“每一次登台表演都像走钢丝,从没有完全的把握能顺利完成。”
“现在也是?”
南潇雪肯定点头:“现在也是。”
安常心里震了震。
她以为天才没有这样的烦恼。
原来南潇雪比她想象的更勇敢。
厨房里遥遥一阵提示乐声,安常站起来:“粥应该好了。”
她又仔细洗了遍碗才盛出,端出来的一路用瓷勺反复搅着,递给南潇雪时提醒:“小心烫。”
南潇雪喂了小半勺进嘴。
安常惦记着保质日期:“有没有奇怪味道?”
“我拿不准。”南潇雪把一勺粥送到她嘴边:“你尝尝?”
安常顿了顿,凑上去,就着南潇雪的手吃了半勺,细品了品:“好像没有。”
“嗯。”南潇雪把剩下的半勺粥喂进自己嘴里:“你就这么跟我用同一把勺子啊?”
安常一噎:不是你喂我的么?!
南潇雪尾音上扬:“也不怕传染。”
安常心里暗忖:那倒是不怕的。
她小时候听过一个说法,人若是把感冒传染给另一个人,那自己的感冒便会快快痊愈。
为着这一想法耳根烫了
烫,转回去面对电视屏幕。
也没看进去多少,女主结婚又离婚好像是一瞬间的事,只听南潇雪的瓷勺轻磕着碗沿。
直到南潇雪把空了的小碗放在茶几。
安常眼尾一瞥。
就连那残存的洁白米粒,都因被那薄唇亲吻过而显出黏稠的暧昧。
她掏出手机设了半小时的计时,又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回电影。
南潇雪也没再说话。
直到提示音响起,安常一回眸:“该吃药……”
却瞧见,南潇雪靠着沙发背睡着了,乌墨似的长发散落,衬得一张脸巴掌大。
因手机刚才那一声而惊醒,微张的眼透出一点罕见的迷茫。
安常的心里揪了一下,声音无限放轻:“该吃药了。”
南潇雪手掌覆了下双眼。
安常低声问:“你很累么?”
“练舞总是很累的。”南潇雪坐直身子。
安常拿起茶几上的药盒:“这个吃一颗,这个吃四颗。”
南潇雪把药丸剥进掌心,看了眼:“我倒听过另一个说法。”
“什么?”
“比起吃药,”南潇雪道:“把感冒传染给另一人,好得也许更快。”
安常心里一跳。
原来南潇雪也知道。
怎么传染?瓷勺不够,大概需得唇齿交叠、呼吸缠绵。
她手指捏着沙发边,大脑想抵抗,可身体不知能否做到。
南潇雪端正坐着没往这边靠,一仰头药丢进嘴里,根本没喝安常递给她的水便咽下。
安常放下水杯:“这么厉害。”
“吃太多止疼片练出来了。”南潇雪眼尾瞟向她:“放心,不会传染给你的。”
安常喃喃问一句:“为什么?”
南潇雪靠回沙发背:“因为,我现在也不想亲你了。”
安常看她显得倦怠:“没发烧吧?”
南潇雪摇了下头。
安常犹豫了下,伸手过去,覆上南潇雪额头。
南潇雪连额头都透着微凉,倒显得她手指滚烫。
“没发烧。”
她说这话的时候手指还贴在南潇雪额头上。
南潇雪没躲也没动,就那么静静看着她。
直到南潇雪移开眼神,她才回过神似的。
南潇雪道:“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你刚吃完药,我再待一会儿。”安常说:“你回卧室休息吧,我在客厅把电影看完。”
从南潇雪卧室出来,她拿起遥控点按播放,电影情节推至高点,伴着大提琴鸣奏,女主角像片枯叶般蜷在姐姐怀里发抖,眼见生命之火渐灭如落寞之秋。
安常却走了神,不知想了会儿什么,又忍不住站起。
轻手轻脚踱到南潇雪卧室外,推开门。
南潇雪已然睡着了。
那么瘦,压在被子下也显
得薄薄一片,好似不被一些人间的重量牵绊着,随时真会乘风飞升似的。
安常悄悄走近,替她把被子掖得更紧了些,极轻的坐在床畔,借着走廊里透进的一丝光线,凝眸望着她的睡颜。
分明是凛冬,却觉得这一刻风也静寂、夜也柔和,她好似还坐在秋天的那棵桂花树下,就这样望着南潇雪,无需亲吻,无需缠绵,只静静的相守,便可到天荒地老。
走出卧室回到客厅,才发现电影已播完了,屏幕上正跑着片尾字幕。
安常点按退出,拿起手机。
无声的离开了。
回毛悦家时已经很晚了,还好毛悦已把门锁密码告诉她。
她放轻脚步,毛悦却还没睡,传来激烈的游戏声。
一瞧见她,惊得手机差点掉了:“你居然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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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说我女神感冒不严重么?”毛悦道:“那你们这久别重逢,怎么不得来个一百二十万护身符的?”
安常摇头:“不想。”
“为什么?”
“我对她没欲望了。”
“什么?”毛悦游戏都不打了,抬起头直勾勾盯着她:“你再说一遍?”
“我现在对她,可以抛开一切欲念。”安常转身:“你继续打游戏吧,小心队友投诉你,我去洗澡了。”
******
第二天一早,倪漫准时到南潇雪家楼下。
小心翼翼给南潇雪发了条微信:【雪姐,你起了么?】
【为什么没起?这就下楼。】
她登车时,倪漫忍不住的一个劲打量她。
看上去腰不酸背不疼,腿也不打哆嗦。
可平静的神情中,眼尾又有掩藏不住的飞扬,显得心情不错。
这到底是睡了?还是没睡?
倪漫憋了一路,趁送南潇雪去排练室时四下无人:“今天还需要我联系她么?”
“不用。”
“啊为什么?”
南潇雪一瞥,倪漫捂嘴——嘴一快就问出来了。
还好拍完《青瓷》后的南潇雪,比以前好相处,倒没生气:“我和她,现在是需要天天见面的关系么?”
她难得的和善助长了倪漫的八卦气焰:“那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慢慢来的关系。”
倪漫心急的攥紧了拳。
南潇雪瞥她一眼:“我也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我也还没想好如何平衡生活和舞台的关系,我只能说,她为我来了邶城,我很开心。”
“她是慢性子,而我也不急,至少我们现在有了机会,看看相处下去会发生什么。”
两天过去,南潇雪如常排练,再没联系过安常。
直到录制第一期节目的那天,南潇雪来到电视台。
会议室里已坐满了参赛选手,编导在做录制流程的最后核对。
南潇雪一露面,室内瞬时安静。
编导笑道:“这就是节目组给大家准备的惊喜,怎么,都惊喜傻了?”
“南老师,这边请,跟大家打个招呼吧。”
南潇雪踱到她身边,淡淡的眼神扫过众人。
在座不乏南潇雪的粉丝,压低声跟身旁人说:“南仙哪是会打招呼的性格?肯点个头就不错啦。”
话音未落,便听南潇雪清冷的声线响起:“大家好。”
“今天在这里看到你们,”她顿了顿:“挺好的。”
唇角弧度微妙,说不上是噙着丝笑意,还是因发音自然挑起。
连编导都被她的配合弄得愣了下,赶紧趁热打铁:“选手们都给南老师做个自我介绍吧。”
又给南潇雪拖了把椅子:“南老师,人不少,您坐下听。”
选手们的座次与上次近似,还是唐雨桐介绍完轮到安常。
她站起来垂着眸子,依旧盯着那块像眼睛一样的木纹:“我叫安常。”
南潇雪拖出个停顿,尔后问:“哪个安?哪个常?”
安常:“平安的安,日常的常。”
南潇雪点了点头,淡声道:“原来是安心的安,常伴的常。”
“嗯,好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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