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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1 章 Chapter 5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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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51

听清言菁的话,韩锦书一愣,下一瞬便茫茫然脱口而出:“言渡的病?三姐,我不是很明白,言渡有什么病?”

对于韩锦书的困惑,言菁也有些惊讶。她皱了下眉,道:“言渡的病已经治了好几年,听说前段时间才基本痊愈,目前还在巩固治疗阶段。锦书,你是言渡的妻子,竟然不知道吗?”

韩锦书越听越茫然。

与言渡结婚两年,她一直觉得暴君脑子有病,却从来没听说过他其它地方有什么隐疾。

而且,韩锦书分明记得,言渡之前还信誓旦旦告诉她,他每年体检,身体健康状况非常良好。

别的不说,就单看这位塑料老公在床上的野性劲儿,也半分不像有病的样子。

一时间,韩锦书脑子里疑云四起,只能朝言菁缓慢地摇摇头:“我真的不知道。”

言菁见她这反应,心中顿时暗呼一声糟糕,当是自己说漏了嘴,只好清清嗓子,故意风轻云淡地摆摆手,笑道:“哦,那估计是我记错了。”

韩锦书:“记错?”

韩锦书更加迷茫了:这种事还能有记错的吗?

言菁笑了下,“是呀。你也知道,我和我这个弟弟平时基本不联系,关于他的事,我也都是道听途说。塑料姐弟,记错很正常。”

韩锦书默,心想,她和言渡是塑料夫妻,言菁和言渡是塑料姐弟,这么看来,她和言家的三小姐倒还挺有缘分。

之后,言菁随口询问起韩锦书医美项目的事,说:“锦书,如果是脸上的皮肤松弛,想去你们医美中心做项目。有哪些项目是抗衰的?”

韩锦书说:“超声刀,热玛吉,欧洲之星等等,这些都是主打抗衰的项目。针对不同的肤质不同的衰老程度,面诊师会推荐不同的项目。”

言菁点点头。

韩锦书目光在言菁脸上端详。如果没记错的话,言家这位三小姐今年应该是三十二岁,但她脸上的皮肤光滑细腻,紧致而有光泽,光是皮肤状态,几乎和二十来岁的小姑娘持平,保养得非常好。

韩锦书说:“三姐,你脸部状态相当不错,没有下垂或者静态纹动态纹。”

言菁被她夸得轻笑两声,道:“想去你们那儿做抗衰的不是我,是我的老师。”说着一顿,忽然又长长叹息,“我老师今年六十几岁,勤勤恳恳一辈子,最近退休,终于舍得把时间精力花在自己身上了。”

韩锦书思考两秒,问:“你老师平时有运动的习惯吗?”

言菁说:“有吧,她喜欢打柔力球。”

“其实运动才是最好的抗衰方法。每天坚持一个小时左右的运动,可以提高人体的新陈代谢,不容易发胖也不容易皮肤松弛。”韩锦书道,“像六十几岁的顾客到我们那儿,遇着衰老情况严重的,面诊师都会直接推荐拉皮。因为对老人来说,光电射频类产品对她们的作用已经不是很大了。”

言菁点头:

“我明白了。”

两个姑娘有一搭没一搭地东拉西扯,一会儿聊聊医美项目,一会儿聊聊护肤品化妆品。最后,言菁觉得和韩锦书这个弟妹聊得来,主动提出加个微信。

韩锦书欣然说好。

刚通过言菁的微信好友添加申请,一阵脚步声便由远及近地传来,不急不缓,沉稳有力。

韩锦书循声转过头,只见一个身着黑色西装的美人款款而来,盛世美颜,笔挺如画。是言渡。

韩锦书坐在椅子上,举起胳膊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仰头瞧他,小声抱怨:“言总,你这个会,开了整整一个钟头。”

言渡弯下腰,双手撑在韩锦书躺椅两侧,旁若无人低下头,用高挺的鼻梁轻轻蹭了下她小巧挺翘的鼻尖,动作姿态,要多亲昵有多亲昵。

言渡说:“等得很无聊?”

“倒也没有,我和三姐聊天呢。”韩锦书被言渡蹭得不好意思,往后缩缩脖子躲开他,然后红着脸,压低嗓子提醒:“你姐姐还在旁边看着呢。”

言渡对韩锦书的抗议浑不在意,继续圈着她,又贴过来吻了吻她的左腮,问:“聊了些什么。”

“乱七八糟什么都在聊。”韩锦书面红耳赤,躲不开,只能抬起双手抵着他,不许他靠近自己,“走开,你能不能稍微控制一下你自己,离我远一点。”

言渡说:“我不能。”

两个人就这么拉拉扯扯。

一旁的言菁见此情形,先是万分震惊,不可思议,数秒后,终于不大自在地清了清嗓子,主动出声打了个招呼:“言渡。”

言渡闻声,直起身子侧头看向言菁,脸色瞬间恢复平日的淡漠无波。

韩锦书得以脱身,不由朝言菁投去感激的目光。

言菁看了眼自家清冷淡漠的弟弟,又看了眼那位脸蛋绯红的弟妹,最后再次看向言渡。她很淡地弯了弯嘴角,下巴微抬:“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言渡语气平淡,原封不动的四个字回过去。

现场气氛骤然变得微妙而尴尬。

韩锦书的目光在言渡和言菁之间来来回回扫视一圈,发现,这对亲姐弟是真的很疏远。

据韩锦书所知,言家三小姐天生便自在散漫无拘无束,常年旅居新西兰,至今未婚,职业是一名作家,作品类型主要是推理悬疑小说。

也是。

天马行空的作家姐姐,和一丝不苟的暴君弟弟,童年青春期都不在一起,长大后的日常生活又毫无交集,自然不会有什么共同语言。关系疏远,似乎也无可厚非。

就在韩锦书准备说些什么,来缓解言渡和言菁之间的窒息氛围时,救世主乔叔姗姗来迟。乔叔习惯性地微低着眸,朝花园里的三个年轻人恭敬地说:“四少爷,三小姐,锦书小姐,墓园那边已经都安排好了。”

“嗯。”言渡朝乔叔淡淡点头,“辛苦了乔叔。”

乔叔在言府待了大半辈子,心思细腻至极。他注意到韩锦书脚上的黑色

小皮靴,便出声询问,道:“锦书小姐,你脚上的鞋子是小羊皮的吧?”

韩锦书一怔,不明白乔叔怎么会忽然问这个,点点头:“是的。”

乔叔说:“墓园那边最近在翻修,昨天夜里又刚下过雨,泥土是湿的,路不好走,你穿这双靴子可能不太方便。”

“啊?”韩锦书微蹙眉,“那怎么办呢。”

乔叔语气平缓:“我记得年初的时候你和四少爷回老宅,留了几双鞋子在三楼主卧。不然我带你上楼去找找,看看有没有能换的。”

韩锦书略作思索,笑着应:“好的。谢谢乔叔,想得真周到。”

言渡牵起韩锦书的手,漠然道:“我要陪你去。”

“……你去干什么?能不能不要这么黏着我呀?”韩锦书压低嗓子怼言渡,张开五指捏住言渡瘦削有力的手腕,使劲一拨,把他的手挣开,瞪眼正色:“你就在这儿自己待着,和姐姐聊聊天。”

言渡面无表情:“我只想和你聊天。”

黏人的暴君就像一只会撒娇的大狼狗,韩锦书差点被雷到吐血,无语两秒,然后忽的踮起脚尖把嘴巴凑到他耳朵边上,沉声说:“你和三姐这么久没见,不叙叙旧勾兑勾兑感情吗?给我听话哈。”

好不容易安抚好撒娇的狼狗,韩锦书暗暗呼出一口气,跟言菁打过招呼后便跟在乔叔身后离开花园。

路上,韩锦书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噗嗤一声。

旁边的乔叔不明所以,转头瞧她一眼:“锦书小姐,你笑什么?”

“乔叔,你说要带我去换鞋子,其实是想制造机会,让言渡和言菁单独相处吧?”韩锦书说着,还眨眨眼,抛给了乔叔一个“您老放心,我都懂”的眼神

她这表情滑稽得很,直令向来严肃的乔叔也忍俊不禁。笑完,乔叔接着说道:“言菁小姐其实很关心言渡少爷。她虽然远在新西兰,但时不时就会向我们问起四少和你的事。”

韩锦书听了颇为惊讶:“是吗。”

“毕竟血浓于水。”说到这里,乔叔轻叹一声,“可惜言渡少爷性子太冷,又孤僻,实在太难亲近。”

韩锦书闻言,默了默,自言自语地说:“我倒觉得言渡……还蛮热情的。”

岂止热情。他简直就是冬天里的一把火,熊熊火焰,烈焰滚滚。

乔叔听见韩锦书的自言自语碎碎念,一阵出神。

乔叔在言家这些年,一直对言家几个后辈视如己出,各色人物是什么性子,也都再了解不过。须臾,他转过头,眼神慈爱地看向这个小太阳似的年轻女孩,“那仅仅是对你一个人而已。”

韩锦书微怔。

乔叔面上挂着淡笑,意味深长地说:“锦书小姐,你对言渡少爷来说,着实太特别了。”

*

花园里,言菁和言渡各自坐在一张长椅上,耳畔微风习习,四处万紫千红,半晌都没人说一句话。

不知过了多久,是言菁率先开口,打破了难耐的僵局

。她说:“弟妹的性格很活泼,是个有趣的女孩。”

言渡脸色淡漠,很礼貌地回复:“谢谢夸奖。”

这么个回应既在意料之外也在意料之中,言菁失笑,摇摇头,半是感慨:“你还是老样子,永远这么拒人千里。”

言渡没有答话。

言菁目光落在言渡冷峻的侧脸上,打量片刻,忽然又说:“言渡,你没有跟她提过你的病?”

言渡说:“没有。”

言菁很不明白:“为什么?你们是夫妻,而且你的病也差不多都治好了,为什么还不告诉她?”

言渡微侧目,很淡地看了言菁一眼:“你不是已经告诉她了么。”

言菁:“……”

言菁错愕地愣在原地。看着言渡无波无澜的脸,短短几秒光景,一个猜测在言菁脑海中升起。她伸手覆住额头,感到极其难以置信:“……你是故意的?故意让她和我单独相处,故意让她从我这儿知道你生病的事?”

言渡端起桌上韩锦书留下的咖啡,微垂眸,注意到白色的杯沿一角,沾了点她留下的口红印,浅浅的,像一弯红色的月牙。

他唇印上那半圈唇印,抿了一口。

咖啡已经凉透,很苦。但言渡却在那浓郁的苦涩里,尝到了韩锦书嘴里的丝丝微甜。

言菁还是有点不懂:“可是,你怎么那么确定,我会跟她提起你的病?”

轻轻一声“哐当”。

言渡将手里的咖啡杯慢条斯理放回桌上,眼也不抬,平静地说:“这几年,你时时都在关注我的病情。以我们的关系,你不会主动来问我,只会去问跟我最亲密的人。”

听完言渡的话,言菁呆住,只觉一股凉意顺着脊梁骨丝丝缕缕爬上来,令她不寒而栗。

她清楚言渡的身世,清楚言渡自幼的经历,清楚当年言渡对言泽言朗、以及无数言氏帝国元老的手段,自然就知道,这个弟弟的手段有多狠,心机有多重。

只是,言菁没有想到,言渡的心思会深到这个地步。

深到她和韩锦书刚有交集,自己便在无意间,成了言渡局里的一颗棋,帮他走出了最关键的一步。

言菁感到毛骨悚然。

她静静地看着身旁的男人,恍惚间,眼前的身影,与她记忆中十几年前那个初来言家时的少年重合。

当年的少年,泥泞满身,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阴鸷,狠戾,野豹般不可驯服。

如今的言渡,衣冠楚楚,像是欧洲壁画的贵族,成熟,狠绝,孤月般不染纤尘。

言菁一直以为,言渡变了。十余年的养尊处优,十余年言氏的矜贵教养,让他彻底改头换面,磨灭了骨子里的狼性。

而直至今日,言菁才明白,是她太天真。

言渡还是那个言渡。他只是披上了完美的人皮,暂时收敛沾血的爪牙,这些年他筹谋布局,步步为营,都只是为了实现他曾经遥不可及、又不可告人的隐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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