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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鹤庭睁开眼时,骆从野已经规规矩矩地站在几步之外,远处则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天都黑了,怎么还在湖边坐着。”

白鹤庭循着声音看过去,又扶着土地站起身,在日落后的萧瑟冷风中调整好了呼吸。

白嘉树从不会隐藏自己的信息素,但他竟迟钝到没有察觉到一个Alpha的接近。

一个不可原谅的低级失误。

白嘉树踏着枯枝败叶向他走来,忍不住打量了几眼那护卫打扮的陌生面孔。

白鹤庭也扫了骆从野一眼,提醒道:“见到殿下,还不行礼。”

比起顶级的龙舌兰酒,白嘉树更在意略有波动的冷杉,他不再看那护卫,朝白鹤庭走近几步,关切道:“身体不舒服?”

白鹤庭与他面对面站着,淡声答了句:“没有。”

他的态度比之前还要冷淡,白嘉树心里不是滋味。

自那日在猎苑中不欢而散后,白鹤庭告病半月有余,直到今日才去了一趟王宫。

却也没有找他。

“上次在猎苑是我不好,你明明刚遭遇了那么危险的事……”白嘉树压低嗓音,语气温和地向他示好,“我不该冲你发脾气,也不该迁怒于你。”

白鹤庭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殿下对我发脾气,谈不上该或是不该。”

这种话如果出自别人之口,白嘉树兴许还要判断一下是不是撒娇置气,但这是白鹤庭。

“别生我的气了,我向你赔不是。”他自觉再说别的也是多余,直接把手伸进衣袋里,掏出一把制作精美的小猎刀来,“看看这个。”

白鹤庭看了过去。

从手柄的雕饰风格判断,应该出自一位他常光顾的知名刀匠之手。

“他做的刀,你不是一直都很喜欢?”白嘉树用指尖蹭了蹭刀柄上镶嵌的贝母,将猎刀递入白鹤庭手里,“这里太暗了,看不出效果来,这贝母在日光下虹光耀眼,漂亮得很。”

白鹤庭接过东西,拿在手里试了试。

握持手感极佳。

白嘉树见他神色有所缓和,连忙提议道:“走吧,我陪你回去。你刚生了一场病,别在这儿吹冷风了。”

白鹤庭摆弄着手里的新玩具,又回头看了一眼。

骆从野仍在原处站着,他的头微微低垂,在幽昧夜色中看不清表情。

白鹤庭转回头去,背对着人吩咐道:“把珍珠牵回马厩。”

骆从野安静了几秒,才低声应他:“是。”

第30章

落寞星辰在薄云间忽明忽灭,白鹤庭的步子迈得又快又急,白嘉树跑了几步才追上他,与他并肩行于湖边。

冷杉已然恢复镇定,龙舌兰酒的压迫感便突显出来,白嘉树略感不适,回头望了一眼那牵着白马跟在十几步外的Alpha护卫。

他纳闷道:“我还以为你的护卫团里都是Beta。”

白鹤庭看了他一眼,顿了顿才道:“确实都是Beta。”

他这话说得不明不白,但白嘉树也没什么兴趣去深究一个护卫的身份。

他想了想,捡白鹤庭爱听的说:“我也觉得父王的担忧实在多余。护卫嘛,管他是Alpha还是Beta,可靠就行。”

白鹤庭闷声走路,不再接腔。

他向来话少,白嘉树早已习以为常,自顾自地同这闷葫芦讲了讲这半个月来的新奇见闻——谁家养了奇珍异兽,谁家与谁家结了亲戚,在王宫里看了哪些精妙绝伦的艺人表演。

他把能想起来的统统讲了一遍,末了,才闷闷不乐道:“父王今日又向我提起了那件事。”

那件事,白鹤庭已经听厌了。

他目不斜视地往前走:“为王室诞下子嗣延续血脉,是储君的职责。”

白嘉树皱起眉:“他比我小了快十岁——”

“他正值适婚适育的年纪。”白鹤庭平静地反驳,“是你的年纪太大了。”

今年春天,财政大臣的小儿子分化成了Omega,白逸一直有意给二人定下婚约,可白嘉树死活不从。

白鹤庭在宫廷宴席上见过那Omega几次。性格乖巧,样貌漂亮,讲话柔声细语的。其父又手握重权,算是门当户对的皇家婚事。

白鹤庭看他一眼:“二十七岁还未成婚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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