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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忒狠心(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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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孩子的事儿让敬则则有些怔忪。

龚铁兰就知道这宫里的女人没有不想生儿育女的,见敬则则意动,赶紧趁热打铁道:“娘娘,趁着安和鸣如今还在,他干爹安达顺也还在那位置上,皇上身边的高世云也会给安公公脸面的,只要娘娘想,总是有法子的。”

敬则则沉吟片刻,抬头看着龚铁兰道:“姑姑,不瞒你说,我不是不想复宠,也很清楚得宠的好处和失宠的害处,可是,可是恕我不能那么做。”

听到前半句,龚姑姑差点儿就了松口气,结果后半句又把她的脖子给卡住了,“娘娘……”

敬则则摆了摆手,示意龚姑姑听自己说完。“姑姑,我与皇上之间的事儿,你是最清楚的,我固然可以再去争宠,然在皇上眼里我成什么样儿的人了?”

龚铁兰没答话。

“我就跟其他人没什么区别了。”敬则则自问自答道。一个泯然众人的嫔妃,光靠一张脸又能走多远?

龚铁兰还是没说话。

敬则则叹息一声,“姑姑,我不是没有心,而是心很大。如果要争宠,就想要在皇上心里留下一星半点的痕迹,想要爬得更高,否则就只能永远喝祝新惠的洗脚水,我不愿意。”敬则则微微扬了扬下巴。

祝新惠讨厌她,敬则则又何尝不讨厌祝新惠呢?当初争宠争得跟乌鸡眼儿似的,谁也奈何不得谁,实在叫人意难平。敬则则刚进宫时,一样是心比天高,觉得自己皇后也做得,可如今……

龚铁兰不知道敬则则这番话是真是假,可即便是借口,那也已经说服了她。“可是娘娘,你如今什么也不做,那又如何心大呢?”

敬则则抬了抬眼皮,轻声道:“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因为说服了龚姑姑,她也就没再背着敬则则搞什么“争宠”的小动作。

功夫不负有心人,敬则则总算发现了一个机会,拉弓搭箭瞬间完成,只听得“嗖、嗖”两箭几乎同时射出。

敬则则心下一惊,她明明只射出了一箭的。定睛看去,却见山林的缝隙里露出了一道青色身影,若非时而有彩色金线闪烁,还真不容易发觉。

此时此刻,能在此地射猎的不是侍卫就是皇帝,敬则则有些拿捏不准,前者她不方便见,毕竟要避嫌,而后者她则不想见。所以敬则则收了弓箭,转身就快步往来路而去,山鸡也顾不得了,一路上心都在滴血,可怜她的肉。

华容远远地就朝着敬则则的马迎了上去,看她两手空空,脸色不豫,也没敢多问。

敬则则翻身下马,将马鞭子抛给了华容。

一时龚铁兰见着敬则则少不

得又开始唠叨:“娘娘,前些日子侍卫在驱赶群兽供皇上打猎,那山林里如今指不定藏了财狼虎豹,你一个人前去多危险啊,且也不见有什么收获。”

龚铁兰的话音才落,敬则则从马背侧方的袋子里拎出了一只灰兔,笑着道:“姑姑,谁说没有收获的,这兔子拿去先养着,等改日我再猎一只母的回来,凑成对儿养着下崽,以后就不愁肉吃了。”

龚铁兰只能叹息,堂堂九嫔之首的昭仪居然开始愁肉吃,只怕敬则则长这么大都没这般窘迫过。

因着有了收获,敬则则越发来了兴趣,不过第二天她没再去山上,怕再遇到昨日的人,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皇帝,但她不愿意碰到就是了。

过了几日,敬则则才重新出发,天刚露出一丝鱼肚白,她就骑马去了山边,一边走一边叹息自己好不容易训练出来的猎犬,却因为皇帝的到来而不得不退回猫狗坊。因为西宫太后一闻到狗的气味儿就打喷嚏,所以宫中是不许养狗的,只有景和帝有几只猎犬,却也只是养在猫狗坊离开太后远远的。

敬则则想着如果自己的小猎犬还在,找兔子和山鸡就没那么麻烦了。正想着呢,却见一只灰兔从面前一闪而过,敬则则两个雀跃,轻盈地跟了上去。张弓搭箭,感觉自己时来运转的敬则则,一箭就射了出去,而且对这一箭有十拿九稳的把握。

说时迟,那时快,偏就在这一刻一个人影在树林里快速闪了出来,那箭险险地从他的鼻尖前一点儿擦过,若是再近一粒米的距离,就能要人命了。

敬则则吓得低呼一声,待看清那人的模样时,“咚”地一声就跪在了清晨林间带着湿气的枯枝落叶上,这当口可完全顾不得干净不干净了。

她刚从差点儿箭杀了皇帝!!!

敬则则背上冷汗一颗颗冒着,眼前闪过爹娘的样子还有一家子的兄弟姐妹的脸,可真怕连累了他们。

就在敬则则跪下的刹那,周围跟着景和帝沈沉的侍卫已经上前将她包围在了其间,以为她是对皇帝欲行不轨的刺客。

沈沉扬了扬手,挥退了那些侍卫。“起来说话吧。”

敬则则闻言也没敢站起来,也不敢抬头去看皇帝,只双手撑地磕头道:“惊扰圣驾,臣妾罪该万死。”

“你总来山里打猎,怎么不带人?”沈沉问。

敬则则哪里有人可带啊,似华容那些宫女也不擅长打猎,带来只会拖后腿,还不如她单独行动。然则沈沉的话却印证了敬则则的猜测,那日她在林中看到的身影想必也是皇帝一行。“回皇上,臣妾只是习惯清晨来山里转转,并非是专程来打猎的。”

“下次不可再如此鲁莽,既然要射猎,就要看清楚周遭情形。”沈沉沉声道。

敬则则心里松了口气,皇帝既然如此说,显然是没有把她往“故意刺杀”那个方向想。

“是。”敬则则乖声应了,眼角余光却扫向了被她一箭钉在树干上的灰兔。她本无意要它的命,所以箭矢定住的是它的耳朵,此刻那兔子也知道命在旦夕,所以死命挣扎,顾不得撕破耳朵也想跑。

就在灰兔挣脱的刹那,敬则则忍不住做了个张嘴的动作。沈沉的眼睛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你的箭法还得练练。”

敬则则心里虽然腹诽她本就是要钉耳朵的,但嘴上却依旧乖声应着,“是。”仿佛除了这个字,别的她再也不会说。

两人之间沉默了片刻,敬则则便见景和帝沈沉开始往旁边走,又赶紧道:“恭送皇上。”

景和帝的脚步顿了顿,然后继续迈向了前方。

待景和帝和侍卫都消失在林子里后,敬则则才抚了抚胸口站起身,今日可算是福大命大了,亏得没伤着皇帝,哪怕是把他鼻尖擦破点儿皮,只怕也没办法善了。

敬则则想着这

山上是再也来不得了。

正因为来不得了,所以敬则则更不甘心失了那兔子,便又沿着血迹找了过去,最后再次逮住了那兔子,一看恰好是个母的,心道果真是老天垂怜,让她能养出一窝小兔子了,这才心满意足地下了山。

谁知到了山边,坐骑妃子笑却不见了踪影,敬则则打了好几个呼哨,也不见妃子笑出现,只好先行回了秀起堂,再让小太监顺喜去山边找找。

“娘娘,先才皇后宫中的小太监来过,说过两日是祝贤妃的生辰,皇后娘娘打算在延景楼排宴给祝贤妃做寿。”华容迎上前道。

敬则则将灰兔交给华容,嘱咐她带下去好生养着,心里却琢磨着皇后还真是贤惠,只是她做得再多,一旦她去后,祝新惠和西宫太后肯定是要让皇帝封六皇子为太子的,至于皇后嫡子能活到成年就算不错了。

华容接过兔子,再看敬则则的膝盖,“娘娘的衣裳怎的沾了这许多泥巴?是摔跤了么?”

“唔。”敬则则低头看了眼膝盖,没提遇到皇帝的事儿。

日子翻篇儿便到了祝贤妃生辰这日,敬则则穿了袭樱粉地雪光纱暗银牡丹团花纹裙,雪光纱轻柔如烟,在光线下显得如雪似雾,最是名贵,却是名贵而低调。当初赏这布料时,景和帝说祝新惠生得太过艳丽并不适合雪光纱,所以那年进贡的雪光纱全给了敬则则,成了独一份儿的荣宠。

敬则则轻轻地摸了摸裙纱,“简单梳个朝云髻就好。”

华容的手梳头最是巧,当初也是因为头梳得好才被敬则则选做大宫女的。普通的朝云髻在她手上却别添了一种娇俏的妩媚。鬓边微微蓬松,秀发乱而有序,没有了朝云髻的死板,灯下看着尤其多了丝风流俏。

华容拿起一支金累丝蝴蝶凤凰步摇在敬则则的头上比了比,敬则则微微摇了摇头,“插两支金镶宝玉花篮簪就好,多了反而累赘。” w ,请牢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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