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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需要。”

可他却紧看着她道,“可是我需要。”

这话说得邓如蕴一愣,她眨了一下眼睛。

这是她房里,他却要人守夜,难不成让他到床上,她睡地上给他守夜?

邓如蕴抿了抿唇,却自眼角瞥见他眸色越发沉落下来,他虽站在明亮的灯下,可身上莫名笼罩着一层晦暗的光,窗外淅淅沥沥的山雨似乎落在了他身上。

他嗓音亦如夜雨一般。

“蕴娘,我真的不能走,因为我会害怕。”

他是一个自少时入军就开始随军搏杀的人,是名头放到关外会让鞑子胆寒的人,是连造反夺城的贼人都能一朝之间平叛诛杀的人,他会怕什么呢?

可他说他怕,邓如蕴不禁自眼角向他看去,看到他落寞的脸上眸光微颤。

嗓音低到与窗外的夜雨交混在一起,可字字句句都清晰落进邓如蕴耳里。

“发现你走了之后,孔徽也好沈言星也好,都当即派人传信替我寻你。可是那么多人手,把整个西安城都翻了一遍,都找不到你半片身影。起初我在京城回不来,只恨自己不能一夜飞回西安,连做梦都在策马而回,可每每醒来,看到的还是京城陌生的夜空。”

他说那几日,根本无法闭眼安眠。

“然而等我快马回来,西安附近的县镇都被翻了两遍,还是没有你的踪迹,你就好像晨起的露珠,人间蒸发了一样,我一下就慌了神。”

他真就慌了神,这是在外打仗都从未有过的感觉,还是佟副官提醒了他一句,去西安最北边的同官县寻一寻,他这才顿觉有理极了,自己怎么就忘了,他当即就带着人直奔同官县。

“可是等我找到了同官县,寻到了你落脚的宅院,急急赶去却只见到一个打扫宅院的人,他说你已经走了,就在三天之前就已经走了。”

邓如蕴听到他说到这里的时候,鼻音都浓重了起来,他看向她,眸光的颤动连通着她的心口,也跟着颤动了起来。

“蕴娘你知道我当时怎么想吗?”

他哑声开口,“我想,我会不会永远、永远都晚你这一步?”

他追逐的脚步,永远错失在她离开的脚步之后。

他再也见不到她了... ...

话音落进滴滴答答的夜雨里,酸涩在鼻腔里蔓延而去。

她可以想象他究竟寻了多少处地方,秦掌柜偷偷让人给她传话,说几乎整个西安都知道立了大功的滕将军,却把自己夫人丢了,日日发了疯地找人,西安都快被他掀开抖了三遍... ...他怎么就,怎么就那么执意?

邓如蕴紧抿着唇,拭去眼角一滴悄然凝落的水珠。

她朝他看去,见他更低了头,可眼帘却抬着,眸光微闪地看着她。

“蕴娘能不能别再赶我走?我就是想守在你身边而已。”

不想再一睁开眼,梦境破碎只剩下陌生的京城,也不想一转身,她又从他的视线里消失不见。

他就这样看过来,像受了伤的山鹰,也像找不到家的大福,他微微抿唇,亦似委屈地含了眼泪的小玲琅。而他谁都不是,他是滕越、滕遇川。

邓如蕴还没想好怎么说,脑袋却先替她点了点。

她还没反应过来,他就一下拉住了她的手。

“谢谢你蕴娘,我去把外祖母的竹榻搬过来,晚上睡在竹榻上就行!”

他说着似是怕她反悔,立刻就往窗外去,也顾不得外面山里的疾雨,三下两下的工夫,就把外祖母的竹榻提了过来。

邓如蕴:“... ...”

他这也太迅速了吧?

她方才那一下软了心,这会又有了引狼入室的感觉。

但书案上还放着一摞病案尚未看完,邓如蕴转身便不想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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