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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春景怔住了,眼见陈藩脑回路起承转合重蹈覆辙,又往牛角尖去了,他连忙追上去把人扯住:“是我要见你,我那天本来就是跳下去找你的!”

陈藩晃了晃,站住了,反应迟缓地低下头:“什么?”

“你坐下,别乱动,我跟你细说。”贺春景将他松开一些,哄小朋友似的拍了拍身侧的台阶。

陈藩果然乖乖坐下了,脑袋靠在铁艺栏杆上,手中还醉醺醺地抓起他的手腕:“你说。”

贺春景垂眼看了看被捏住的手腕,忽而从那上面察觉到了很细微的抖动,于是抬头很认真地问:“你真喝醉了吗?”

陈藩眼神放空地看着他,没说话,却也没松手。

喝了酒的人手心奇热,贺春景等了几秒,心里像是有只糖碗被热融了,一些在冷风里冻结很久的东西顺着豁口散落出来。

他捧着它们站了太久,已经很累了。

“那天来了很多人,”贺春景说,“我一开始不知道那是警察,他们穿着保镖和医生的衣服。”

说完,他又停了一阵子,好像是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才能把自己的想法尽可能含蓄委婉地表达出来。

“你以为我出事了。”陈藩突然一点不留情面地戳破他。

“……”贺春景不承认,也不否认。

“你怕我被赵博涛报复,出了事还瞒着你,不让你知道。”陈藩脑壳里的浆糊忽然精神焕发,能够起上一点作用了,“你跳下来看我死没死,发现其实什么事也没有,但是又伤了脚,走不了了。”

“……”

半晌,贺春景从鼻子里轻轻“嗯”了一声。

两人坐在硬邦邦的楼梯上,双双陷入沉默。

“贺春景。”

陈藩斜倚在栏杆上,忽然朝他张开了双臂。

然后他也没有下一个动作,就这么无声看他。

贺春景腕子上还留有被攥出的酸麻感,单手撑着地,静默地望回去。

陈藩等了很久,但始终很执拗地保持着那个动作,就好像非要在此时此地,用这个方式确认某种东西真实存在一样。

贺春景又坐了一会,终于还是默默爬过去,抱住他。

陈藩哭得很大声,贺春景想起来之前办完陈玉泽的葬礼,陈藩回家跟他一起喝二锅头喝多了那回,也是这么抱着他哭的。

这是陈藩真正伤心难过的样子。

“咱俩到底怎么办?”陈藩捧着他的脸,语气绝望地说,“真想有人给我个痛快啊。”

贺春景给不了他任何回答,只能赌他醉酒断片明天失忆,然后在这点空白的可能性里牢牢抱着他。

“我特别想亲你,”陈藩哽咽着问他,几乎是慌张无措地问他,“怎么办?”

贺春景犹豫了片刻,轻轻把嘴巴贴上去,主动卷入了一个咸津津的吻。

亲过之后陈藩真的就没再做什么,珍而重之地搂着怀里沉甸甸热乎乎的一大坨宝贝,在摇摇欲坠的清明神智里不断重复同一个念头。

要是时间能停在这一刻就好了。

日照香炉,袅袅紫烟烧出一缕寡淡的苦味。

陈藩瞳仁在眼皮下磨出一片锐痛,微微睁开,正对上金身菩萨那双慈悲的眼。

他头痛得厉害,关于前夜的记忆像是打碎在地的玻璃杯,每块锋利碎片都搅在思维里,血肉模糊到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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