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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春景脑子空了半秒,下意识转头去看,就见唐铭笑着用筷子点了点刚在桌边站定的人:“哦,吴老师。刚才还想到你呢。”
“这是新来的行政老师,吴老师,以前做互联网的,”唐铭似笑非笑瞟了吴宛一眼,对贺春景道,“用他们的话来说,这叫那个什么,降本增效!”
贺春景笑不出来,吴宛的笑容也有点僵,他咧着嘴,瞪着眼睛看贺春景。
唐铭是个多会察言观色的人,贺春景迅速反应过来,不能让唐铭看出自己跟吴宛有旧,不然跟吴宛那一挖,怕是什么都给挖出来了
“你好,”贺春景不露声色地换上客套礼貌的语气,站起来向吴宛伸出手,“我姓贺,贺春景。”
吴宛见贺春景这样,又想起唐铭早上和自己说的话,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伸手跟他握了一下:“你好,吴宛。”
贺春景深深看了他一眼,随后端起没吃两口的餐盘,给吴宛腾地方:“我吃好了,你们慢聊。”
“贺老师没吃多少啊。”唐铭意有所指地说。
贺春景侧过头,看唐铭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于是也挤出一个既羞涩,又促狭的笑:“你不是听见了么,吃得够饱的。”
唐铭哈哈笑开了,手抖得险些将筷子掉在地上。吴宛不明白这这两人在说什么,神情紧张中带着尴尬,不明所以地也跟着笑笑。
贺春景端着餐盘往外走,在路过不远处下一扇落地窗的时候轻轻朝下瞄了一眼。
金杯上的白菜搬完了。
贺春景知道唐铭的课程表,故而特地选在了这人下午有课的时间段,轻手轻脚来到了工地前。
他知道人多眼杂,自己不能就这么大张旗鼓地蹲在地上沿着缝隙往工地里看,寻找被食堂工人踢走的那件可疑物品。
很多人在打电话的时候会无意识地来回走动。贺春景把手机贴在耳边,嘴里念念有词,在停车场里配合张牙舞爪的手势瞎转悠。
“我打你们电话反映了无数次,不要给我放在快递柜,我没有空去拿,而且那个柜子要收钱的,是我哪句话哪个字说得有歧义你们不能够理解,到底有什么不明白的啊?!”
他搬出了在班级里痛批本周流动红旗竟然失之交臂的架势,情绪做得很足,任谁在远处看来,都会觉得这人是在讲一通并不愉快的电话。
就这么一步三顿的慢慢走,贺春景看似皱眉在听对方讲话,实则目光一寸一寸爬过地面,探进每一处彩钢板与地面没有交接严实的缝隙里。
终于,他看到了。
或者说,如果不是他曾见过这个东西之前完整的样子,那么此刻,他是断不会将它辨认出来的。
几点糖果色的塑料小圆球散落在泥土里,嵌得不深,有三五个连珠的还穿在橡皮筋上,栽栽愣愣委顿在枯草之间。
它们曾经是完整的一条小手链,戴在一位长头发的,性格活泼的小姑娘身上,随着抬手的高低“哗啦啦”响。
而贺春景在栖舍见过她。
贺春景握着手机的指尖忽然变得冰凉。他在很短暂的一刻空白过后,借着假装擦鞋的动作,悄悄伸手夹起鞋边的两粒塑料珠子收进口袋,又起身径直走向墙边停放的金杯。
透过驾驶室的窗户看过去,后视镜上正悬挂着一条长长的珠串,赤红如鲜血。
贺春景小时候在陈藩家里见过这种东西,朱砂念珠,辟邪镇煞,驱鬼降魔。
他感觉自己身上的血都冷透了。
回到教学楼里,他随便找了间厕所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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