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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固执得很,问泽遗轻叹一声,选择尊重兰山远的意愿。

兰山远的身体比他好得多,躺桌上睡一晚,总比搬运过程不慎受伤要强。

狭窄的桌子被占了,留给他的只有那张床。

这时候的南疆温度刚好,但怕半夜起风,问泽遗还是给兰山远怀里塞了薄被。

“要是冷,记得盖上。”

兰山远迟钝地点了点头,也不清楚到底听没听进去。

平日里忙前忙后为宗门着想,照顾宗内修士的兰山远冷不丁醉酒需要人照顾,说什么听什么。

问泽遗觉得颇为有趣。

不过光让兰山远非礼他,他也太亏了。

鬼使神差,他在兰山远额头上亲了下:“早些睡。”

“嗯。”兰山远抱紧了怀里的被子,朝他身上靠了靠。

“睡。”

问泽遗缓缓抽身,合衣躺在床上,安心地闭上眼。

喝酒后本就容易多梦,他今夜却得好眠,但这几日的习惯,还是让问泽遗起得很早。

一阵风过,吹得本就不严实的窗户嘎吱作响。

他揉了揉眼睛,缓缓起身。

出乎问泽遗的预料,素来早醒的兰山远竟然还没起。

他维持原样坐在桌子,浑身紧绷,双目却闭着。

问泽遗观察了一阵,发现兰山远是真睡着了。

这可姿势,他瞧着就累。

许是真的给兰山远灌了太多酒的缘故。

问泽遗蹑手蹑脚下床,打算开窗户透气。

拉起竹木制成的卷帘,外面细雨蒙蒙。

在他们来前,南疆已经许久未下雨。

雨丝飘揺,衬得灰扑扑砖瓦下的凤仙花灵动如细心滋养出的赤焰。

百姓们在街边争先恐后接着水,都是派如释重负的模样。

“下雨喽,下雨喽————”

孩童们兴奋地顶着宽大叶片跑过,推推搡搡,嘻笑打闹。

南疆是片多雨的土壤,天上降下甘霖,世世代代生活于此地他们才得以安心。

这一次,没有被灭族的苍雀,也没有被山火侵扰的百姓。

多数人修仙的目的都是为长生不老,可若是能在冗长岁月之中救他人于水火,自然也是件乐事。

为求天道真理,自当也该受命于天,心系苍生。

兰山远醒时,问泽遗正盯着窗外摇曳的垂柳出神。

昏暗的光线给银发白衣蒙了层灰,像是温柔披在他身上的乌羽薄纱。

许是昨夜喝过酒的缘故,问泽遗常年缺乏正常血色的嘴唇红润,可面色依旧苍白。

骨节分明的手搭在窗沿处,指关节隐隐泛着不健康的红。

雨丝落在青年脸上,他却恍若未闻。

“别淋雨。”

他上前去,轻拍着问泽遗,随后关上窗户,将雨水隔绝在外。

“师兄醒了。”问泽遗这才注意到关节泛起红肿,收拢袖口看向兰山远。

“没事的,就是淋了三两滴。”

早就做好了准备,所以见着清醒的兰山远,他面上丝毫没有窘迫和局促。

只是心里还打鼓。

“是。”兰山远面色如常,声音温和。

“昨夜是发生了何事?”

“啊?”

不清楚兰山远从哪开始断片,问泽遗选择装傻充愣。

“师兄指的是什么事?”

“我昨夜饮酒后就失了神志,醒来已经是清晨。”兰山远面上隐约苦恼。

“不知中间那几个时辰,有无遇到麻烦。”

“中间没发生什么事,就是师兄瞧着昏昏沉沉的。”问泽遗从容道,“我瞧见师兄不胜酒力,担心师兄身体,就把师兄带离酒楼了。”

“几时到的客栈?”兰山远垂眸,像是在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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