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4 章 番外九(2 / 2)
未等她羞恼,裴沅瑾立即道:“小姐莫怪,我跟你开玩笑罢了。”
他说:“实不相瞒,我出现在柳家,也正是为柳大人的事而来。我清楚柳大人是受人蒙蔽,只要查出受蒙蔽的证据,便能将柳大人从党争中摘除。”
柳拾意欣喜:“真的?”
“自然,”裴沅瑾说:“在下从京城而来,正好亲戚在京城做官,对柳大人的事能说得上几句话。”
岂止说得上,他心下无奈轻哂。裴沅祯是他二哥,只要他不
() 追究,柳大人就没事。
不过他欠裴沅祯太多,不想继续承他的情。柳大人既然是清白的,那么将证据查出来便是。
当下,柳拾意听他这么一说,心情顿时好转,也不计较他此前的冒犯了。
她福身行礼:“多谢公子,只是......()”
“只是什么??()?『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公子为何帮我柳家?”
为何?
裴沅瑾笑了笑,又开始不正经:“不为何,觉得跟小姐有缘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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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柳大人和夫人在屋里商议。
听得何家提出的要求,柳大人顿时气怒:“意儿便罢了,怎么你也跟瞎胡闹?何家是什么人家?那何公子如此混账,亏他们还有脸提出平妻。”
他指着自家夫人:“你想也别想了,就算是我死了也不会看着自己女儿进火坑。”
柳夫人低低哭起来:“老爷你别瞒我了,你老实跟我说这是不是抄家的大罪?意儿说了若是定罪下来,咱们柳家一个也跑不了,到时候不只你,恐怕连清儿也连累进去。难道我想让她进火坑?可我没法子啊,何夫人那些话你怎不知是在割我的肉?”
柳夫人一向保养得好,可才短短半个月便苍老了许多。
柳大人听她哭,渐渐心软。
他走过去抱住她:“蓉蓉,我错怪你了。”
柳夫人靠在丈夫胸膛,连日来强撑着的情绪此时如开闸似的发泄,毫不顾形象痛哭。
柳大人安慰了许久,等她停下后,说:“此事也不是全然无转圜余地。”
“怎么说?”柳夫人抬眼。
“你可知今日来府的那位公子是何人?”
“何人?”
“京城裴家三公子,裴沅瑾。”柳大人道:“也是当朝首辅裴沅祯的堂弟。”
何夫人一听,像是寻到救命稻草似的,激动问:“依你之意,这公子是来帮我们的?”
柳大人道:“听他之言确有此意,可有一点我想不通。”
“想不通什么?”
“他为何要帮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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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家遭祸,渐有风声走漏,而柳家夫人携女儿亲自登何家门的消息也传扬开来。
有传言说,柳家欲将女儿嫁进何家当平妻。
为此,有人唏嘘:“真是造化弄人,柳家才拒了何家的亲事,如今又不得不捡起来。可主动送上门的哪有讨回来的金贵?柳小姐怎么说也是临州一等一的贵女,却要跟何家府里那个见不得人的表妹平起平坐了。”
“这事定了?”
“十有八九了吧,眼下除了何家还有谁能救柳大人?”
“也是,只是可惜了柳小姐,那样一个才貌双全的千金小姐,嫁这么个不学无术好色成性的人。”
跟这些人一样,何家也认定柳家没有退路,这门亲事十拿九稳。何夫人心情好得很,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亲
() 事,因为外甥女的肚子再已等不得。若是落得个未婚生子,那他何家第一个孙子恐怕要一辈子被人诟病,说不准还有人骂野种。
何夫人不忍孙子受委屈,是以紧锣密鼓地筹备起婚事来。
何公子也觉得此事板上钉钉,这两日他人逢喜事精神爽,常混迹青楼请狐朋狗友吃酒。
这日,他从青楼出来,小厮跑过来在他耳边低语了两句。
他□□了下:“走,去见见我那未过门的娇妻。”
何铭垂涎柳拾意已久,以前忌惮她是知府千金不好动手,现在她求上门来要嫁他,他还顾忌什么?
反正两人就要成亲,他提前讨些好处无可厚非。
是以,马车一转,往南大街而去。
柳拾意今日是替母亲来铺子看账的,母亲这些天担忧过度精神不济,她作为柳家长女是该担起自己的担子了。
所幸看账这些都学过,便主动将事情承接过来。哪曾想,前脚才到铺子,后脚何铭就跟了过来。
此时,见何铭獐头鼠目地站在门口,她不禁心中作呕。
“何公子来这做什么?”柳拾意冷冷问。
“柳小姐,”何铭走近,横在柳拾意面前:“我当然是来见你呀。”
他目光黏腻,直勾勾地盯着她,像是被一条癞/、□□盯上般令柳拾意不舒服。
她后退几步,走进柜台里,与他隔着柜台说话。
“刘公子若是想买东西请便,若是无事生非,莫怪我不客气。”
“哈哈哈......”何铭笑起来,放肆而轻浮:“我俩的事已经不是秘密,你装什么装?你就不怕日后嫁过去了我冷落你?”
他视线在柳拾意身上猖狂打量,很快又说:“不过你放心,我何铭最会疼人,像柳小姐这样清高的女人我还没玩过,想来床上滋味定会不错。”
“何公子请自重!”柳拾意的婢女怒斥。
何铭瞥了眼婢女,眸色一狠,随即嗤笑道:“这婢女也够味,届时你们主仆一起伺候,肯定爽死了。”
柳拾意被他的肮脏话气得发抖,冷声喝:“你滚出去!”
“别啊,我特地了看你的。”她越是如此,何铭越是兴致高昂,心痒难耐,上前就要去捉柳拾意。
但才伸手,胳膊就突然被人从身后一折。
只听“啊”一声惨叫,何铭的手臂呈扭曲的姿势断在身后动弹不得。
“你是何人?可知本少爷名号?竟敢......啊——”
话未说完,下颌被人一拳挥过来,喀嚓几声。何铭的牙齿被打碎,满口鲜血。
何铭不敢置信,柳拾意也惊呆了。
她望向来人。
裴沅瑾依旧一身红衣,笑意慵懒而邪气,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狂妄姿态。
“哦?你说说你是什么名号?”
何铭此时满口是血哪里还说得出话?但他身旁的仆人跟着他嚣张惯了的,此时强撑着吼道:“哪里
来个不怕死的!你可知我家公子是谁?那是京城何家的后辈,何家也是你能惹的?”
京城何家谁人不知?正是因为如此,何铭在临州作威作福官府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哪怕是柳拾意的父亲也不会插手何家的事。
柳拾意心里担忧,她朝裴沅瑾看去。
只见他神色平静,但平静的眸子里是掩藏不住的杀意。
莫名令人胆寒。
柳拾意迟疑了下,上前劝道:“裴公子,这位是何家二公子何铭,你快住手。”
她虽知道这人来头应该不小,可此地毕竟是临州,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若是把这何公子打惨了,他恐怕难以收场。
哪曾想,她不劝还好,这一劝反而令裴沅瑾面色冷下来。
这股冷意不只对着何铭,还有几分对着她。
柳拾意莫名其妙,不知自己哪句说错了。正当她再说两句,就见他低笑了声。
“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何家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旁支。何家在京城都得夹起尾巴做人,怎么一个小小的旁支就敢在临州当太上皇?”
“说来也巧了。”他道:“你们何家有位姑姑嫁进了裴家,正好我是裴家后辈,今日便替我这位婶母好生教训教训这个不中用的东西。”
说完,他像不解气似的,上前一脚踩在何铭的手臂上。
他看着分明没用多少力道,可何铭凄厉痛苦的哀嚎声中,不难想,何铭胳膊想必废了。
他温声问:“再说说,你是谁?”
“兄台饶命!饶命啊!”何铭哭着说:“我什么都不是,我是孙子!是您孙子!”
裴沅瑾尤不满意,像找到好玩的玩具般,漫不经心地:“大声点!”
何铭立即大喊:“我是孙子,我何铭是孙子!”
“听清楚了!”裴沅瑾蹲下去:“今日打你的,是京城来的裴沅瑾,记得?”
何铭忙点头,随后又害怕地摇头。
裴沅瑾“啧”了声,似想起什么,又问:“刚才哪只眼睛看的她?”
柳拾意一愣,没想到适才何铭落在她身上的黏腻目光也被他发现了。
原来他早就来了吗?
这厢,何铭听后顿时哀求:“兄台饶命!我有眼无珠,若知道柳小姐是您的女人,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看,以后再也不敢了!”
柳拾意原本瞧热闹来着,冷不防听见何铭说这么句“您的女人”,顿时错愕。
外头围着些百姓,怕这何铭又说出什么胡话来,她忙上前劝:“裴公子,算了吧。”
裴沅瑾扭头睇了她一眼,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放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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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徐徐到了柳府,下马车后,柳拾意故意在门口等了会。
随后,裴沅瑾也到达。
两人像是才遇到般,客气地说了会话。
“裴公子今日打了何公子,就不怕得罪何家吗?”
此前何铭浑身是血的模样
实在吓人,令柳拾意现在还心有余悸。
“虽说裴家也是大族,可我听说何家有许多子弟在朝堂做官,若何家计较起来恐怕会连累公子。”
裴沅瑾视线不加掩饰地、清浅而直白地落在她身上,似在打量她。
却不知为何,柳拾意总觉得他的目光带着淡淡悲伤,这悲伤藏在他玩世不恭的神态下,不认真观察难以发现。
她低头,不着痕迹避开他的视线。
裴沅瑾不以为意道:“那又如何?打也打了,若何家跟我计较,无非让他们打回来。”
“你——”柳拾意抬头,撞入他带笑的眼睛。
“与你说笑的,”他道:“临州何家只是一脉旁支,京城何家那边未必肯为他们出头而得罪我。”
他说的是“得罪我”,何其猖狂,却又极其合理。
柳拾意猜不透他到底是什么身份,她没去过京城,对京城的事不甚了解。隐约听说京城何家,也听过京城裴家,更清楚当今首辅是裴家子弟裴沅祯。
她忖了忖,问:“敢问裴首辅是公子何人?”
裴沅瑾毫不正经地靠近几分,声音低醇撩人:“想知道?”
柳拾意面颊隐隐发烫,这人时而正经时而轻佻,实在是......
她微微后仰,“嗯”了声。
“裴沅祯是我二哥,嫡亲的堂哥,与我.......”他顿了下,继续说:“我们关系要好。”
闻言,柳拾意睁大眼睛。那她爹爹的事,在他看来岂不是易如反掌?
她爹爹参与的党争,政敌正是裴沅祯。若得裴公子从中周旋,让裴沅祯相信他爹爹是受人蒙蔽的,事情兴许能顺利解决。
似乎猜到她心中所想,裴沅瑾淡笑了下:“事情也不是那么容易。”
“为何?”
“我......”他欠了裴沅祯太多,不该再平白无故承他的情。
裴沅瑾道:“我二哥是个讲证据的人,不能凭我口中一句话便饶恕柳大人,朝廷中人办事有他们的规矩。不过你放心,只要查出柳大人是受人蒙蔽,我二哥定不会追究。”
尽管他说也不是那么容易,可柳拾意却无端信任,认定他会做到。
她眼里的欢喜不变,面上神色轻松。此前因他打了何铭的担忧也散了。
想了想,她福身:“如此,多谢裴公子。”
“就这么谢?”
柳拾意一愣。
听他继续道:“临州人都讲究礼轻情意重吗?可柳小姐这礼也未免太轻了。”
他特地将“礼”字拉得重些,暗示得理所当然。
默了默,柳拾意问:“裴公子想要什么,只要小女子能送得起,定不会吝啬。”
“送......”裴沅瑾视线落在她手中的帕子上,慢悠悠道:“不若将柳小姐的帕子送与在下如何?”
柳拾意面颊原本烫三分的,此刻因着他这句话顿时变成了七分。
且
脸色绯红如霞。
帕子乃女子的贴身之物,将贴身之物送给男子,说出去便是私相授受,她不信他不懂。
却还故意提这么个要求。
这人......简直是个登徒子!
她咬唇,想恼却不知为何恼不起来,可听了这么轻浮的话总得表示一二。
是以,想也不想就瞪他。
这一瞪,倒是令裴沅瑾愣了愣。
没想到上一世的柳拾意居然还有这么俏皮的一面。
柳拾意瞪完,低头福身:“公子莫要拿小女子取笑,至于礼,待我回去好生思量,定会给公子送来。()”
说完,她忙转身进门。
这一幕,恰巧被路过的柳夫人瞧见,她站在影壁后,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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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裴沅瑾跟柳大人进进出出忙碌。何家得知裴沅瑾打伤了何公子居然毫无动静,似乎并不打算追究。
而关于何家与柳家的亲事也渐渐无人再传。
一切事开始往好的方向发展。
柳家的气氛不再沉重死寂,连柳夫人的脸上也多了些笑容。
这日,柳拾意去正院给父母请安,瞧见母亲一人坐于榻上做针线。她问:“娘,爹爹呢??()『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你爹爹在书房跟裴公子议事。”柳夫人道。
“哦。”柳拾意坐过去,见篮子里放的是父亲半截中衣,便知母亲这是在给父亲做衣裳。
“这些天您没歇息好,怎么还做这个?”她说。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给你爹爹做两件出来备着。对了......”柳夫人想起那日在门口看见的情景,斟酌了下,问:“意儿,你老实跟娘说,你对裴公子......”
柳拾意猛地脸热起来,左右看了看,屋子里没人才松了口气。
“娘,我跟裴公子不熟。”她努力压下心底的异样,故作镇定问:“娘为何突然问这个?”
柳夫人仔细打量她神色:“真不熟?可我听说他为你打伤了何公子。”
“打伤何公子的事,女儿自然感激他,可除了感激再无其他。”
“真的?”
“当然。”
闻言,柳夫人暗暗松了口气。
出了正院,柳拾意往合姝院走,打算回去继续临摹字帖。穿过游廊时见婆子端着两份羹,问:“送去何处?”
“小姐,”婆子恭敬道:“夫人说老爷和裴公子近日辛苦,吩咐老奴送去书房。”
默了片刻,柳拾意将羹接过来:“交给我吧。”
“是。”
柳拾意端着羹往书房走,路上回想起她娘问的话,心下那种怪异的感觉又涌现了。
她脚步停下,有点犹豫要不要进去,若是进去定然会再见到那个人。
迟疑少顷,身后婢女问:“小姐,您不是要去见老爷吗?怎么停了?”
柳拾意顿时回神,点头道:“你说得对,我要去见父亲。
() ”
才不是想见那人。
她深呼吸,走到门口听了会动静,随后叩门:“爹爹可在里头?”
里头的说话的声音停下来,安静片刻,有人走过来开门。
柳拾意以为是她父亲,扬笑抬眼,却不想撞见一身红衣面庞俊美邪气的裴沅瑾。
他视线在羹汤上瞥了眼,勾唇道:“有劳柳小姐费心了。”
也不知是不是柳拾意的错觉,总觉得这句“有劳”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故而取笑。
柳拾意强忍着脸不红,款款进门:“爹爹,娘说您这阵子辛苦了,吩咐人做了些滋补的汤。”
说完这句,她下意识余光看向身后之人。
见他坐下来后模样好整以暇,她顿时懊恼。
自己真是昏了脑子故作聪明,她单独对父亲说这么句“您辛苦了”原本是想澄清他此前的误会,可却忽略了盘中的羹汤有两份。
倒显得她......此地无银三百两。
接下来柳大人无意的一句话,更是让她恨不得钻进地缝。
柳大人问:“怎么做了两份?”
随即他看向一旁的裴沅瑾,邀请道:“肯定有一份是给贤侄的,来来来,咱们边吃边谈。”
裴沅瑾像是没瞧见她脸上的窘迫,上前站在她身边行了一礼:“多谢伯父,那晚辈就不客气了。”
他转身,又对柳拾意道:“多谢柳小姐关心。”
“......”
柳拾意后悔,很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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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不徐不疾地过着,朝堂虽时不时传来弹劾的声音,但因着有裴沅瑾的相助,似乎变得有盼头起来。
六月过后,便进入仲夏,热气恼人。
柳拾意怕热,也不出门上街了,大多时候在自己的院子里看书抚琴。经常会去正院给父母请安,但不知是不是裴沅瑾忙还是怎么的,她鲜少遇到他,最近更是连着半个月都没见着他身影。
有次,跟母亲用膳时,她委婉地问了句:“爹爹的事眼下如何了?许久没见那裴公子,也不知能不能有法子。”
柳夫人道:“裴公子出远门了,听你爹爹说他去查一桩事,兴许过不久会有眉目。”
“说起来我们还真得感谢这位裴公子。”柳夫人说:“他跟咱们柳家非亲非故,却为咱们的事劳心劳力,还亲自去查线索。我曾问你爹爹,这裴公子到底为何这般帮我们......”
柳拾意筷子停下。
“听你爹爹说,好像这次党争之事也跟他有牵扯,帮你爹爹只是顺带,让我们不必挂齿。”
“虽是如此,可若是没有裴公子帮忙,我们柳家恐怕要招来抄家大祸。说到底他是我们柳家的恩人,待事情落幕,我们定要好生酬谢人家。”
柳拾意点头:“是该如此。”
原来他离开了吗?
难怪好些日没见着人。
如此,又过了两日,书院休沐,柳拾清从
书院归来。
柳拾意高兴,当即洗了盘水果亲自送去魁星院。
进了院子,却听见悠悠古琴之音,她脚步一顿,心下微微激动。
但渐渐地,她察觉琴音不对劲。
那人的琴音空灵悠远,而今日这琴音却些许沉闷粗糙,显然不是同一人。
她抬脚往屋里走,这才瞧见是弟弟柳拾清在抚琴。
他面前摆放了份琴谱,边弹边凝思琢磨:“这个音怎么觉得不对劲?”
“是不对劲。”柳拾意走过去,她视线落在琴谱上,笑道:“阿弟今日这般有雅兴?”
柳拾清见她来,高兴起身:“阿姐来了。”
他吩咐小厮:“去上茶来。”
“不必,”柳拾意说:“我过来看看你就走。”
她从婢女手上接过果盘:“这是今日早上采买的,你在书院难得吃这些,尝尝。”
柳拾清点头,擦手后拿起果子咬了口,见柳拾意的视线还落在琴谱上,他问:“适才姐姐说不对劲,难道姐姐知道这首曲?”
“听过。”
柳拾清立马问:“那姐姐可会弹?我适才琢磨了许久总觉得有两个音不顺,不知如何变换。”
柳拾意喜爱研究琴谱,对古琴虽不说炉火纯青,但也有一定造诣。
“我不确定能不能弹出来,”她试着坐下,就着琴谱拨了两根弦,顿时音色悠然流出。
她心情些许微妙。
这首曲从开头就有种引人入胜的远古之思,弹到中段便会令人荡气回肠,既有仙境缥缈之感,又如同纵横天地间的豁达。
琴谱看似简单,却音律变幻莫测,非一般人能掌握。若弹得不好,根本体现不出那种意境。
所以她才觉得那人造诣不一般,那日雨幕中听他在水榭里弹,那意境实在无人能超越。
其实她早就想学这首曲了,可她这些日逛遍了名家书肆也找不到这首曲。
她弹了一段后,将此前柳拾清纠结的那两个音分析出来,说:“该是这样,指腹平压,触弦即离如蜻蜓点水,便可呈现了。”
柳拾清合掌欢喜:“阿姐果真厉害。”
柳拾意笑了笑,问:“这首曲你是从何处得的?我寻了许久都没寻到呢。”
柳拾清说:“难怪阿姐寻不到,这首曲是裴公子所作,并未对外流传。”
柳拾意一愣,此时像是感知什么,她下意识转头。
就见院门口站着个红衣男子。
他不知何时回来的,立在那,面上神色似笑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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