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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块,十?块,一块,不断有纸币和硬币塞进募捐箱。

西?美走到被她错认的观众面前,年轻男子从大衣口?袋掏出一个厚厚的红包,塞入募捐箱。

“谢谢,谢谢。”西?美连声?道谢,这次她看?得很清楚,他胸前别着一朵鲜花,下面红纸条上写着西?X子。原来他是西?X子的代表,这家公司年前主动联系她捐赠了二十?台助听器和一笔善款,是个很好的外资公司。

“孙夫人——”那人站了起来,又拿出一封邀请函,“我们公司下个月在希尔顿酒店有个招待会,恳请您赏脸光临,最好能带上孩子们来朗诵诗歌,我们德国领事馆的领事,还有一些?德国企业也?都很愿意为孩子们尽一点绵薄之力。”

西?美眉头一皱,却不好意思直接推拒,只好收了下来:“我得看?看?到时候有没?有——”

“谢谢,您放心,现?场不会有西?方媒体,不会报道,不对外。”年轻人赶紧解释。

西?美松了口?气,去年一月份上海X福利院的虐童致死事件闹得纷纷扬扬,几十?个国家的报纸电视都在报道。这也?是她全?心全?意扑到康复学校里的原因,但无论如何,她不想因为自己的身份让孩子们被国外的记者关?注,谁知道他们会怎么写,搞不好就会抹黑。再走了两步,西?美回过神来,刚才那声?孙夫人,她心怀不满地回头瞥了西?门子公司的几个代表,把那张邀请函丢进了后天的垃圾桶。

她不想跟孙骁扯上任何关?系了。

第433章

人越不想什么,往往越避不开什么。

第二?天,康复学校的徐校长就上门来找西美帮忙。

徐冕开康复学校已经快十年了,起初是她自己?的女儿听力障碍,没有学校肯接受,她不顾丈夫和公婆的反对?,决然从事业单位辞职,一天天咬着?牙教女儿发音,光“妈妈”这个词就教了三天,教了两年后,做医生的丈夫和?提出?离婚,要另娶同院的护士,她也曾经跪下来恳求丈夫不要抛下女儿,可惜泪水和尊严都无法打动男人,婚还是离了。好在区妇联出?面,把她聘进了妇基金,她和?女儿的生活有了经济保障。一分付出?一分收获,女儿在十岁的时候顺利考入普通公立学校,几年后靠助听器和?读唇语顺利考入区重点中学。便有不少妈妈通过妇联和残联纷纷找上门?,请求她帮助自己?的孩子,她们的要求并不高,只希望孩子能?开口说话,能?读懂唇语,能?像一个正常人那?样出?门?,将来能够靠自己找一份工作养活自己?,至少当她们离开这个世界后,孩子不至于?无依无靠无以为生。于是徐冕开办了康复学校,挂靠在妇联下头?,如今她女儿丽丽已经是大学三年级的学生。丽丽大?一的时候经人介绍找到西美学钢琴,西美因此结识了徐冕,两人一见如故,在徐冕身?上,西美看到了她一直渴求却做不到的事情,她所有的付出?和?牺牲,不止让女儿战胜了这个世界,还获得了整个社?会的尊敬。从去康复学校教孩子们学唱歌学弹琴,到关心起孩子们的每一餐,西美越来越投入,越来越充实,孩子们从“顾老师”改叫她“顾妈妈”,他们天真明亮的笑容慰藉了西美,她又一次找回了做母亲的幸福感。

然而康复学校的资质虽说挂靠在妇联下头?,却依然是私营的性质,启动资金全是徐冕自己?出?,学校不收学费,只收餐宿费,场地租金、老?师薪资、日常水电开销、教具等全靠徐冕的积蓄和拉来的赞助支撑。场所是徐冕在小区里租的两套相连的一楼民居,看中的是租金便宜,花园打通后可以放置秋千和滑梯。四十几个孩子里,有八个孩子是外地的,住在二?楼另借的三居室里,他们的妈妈们担任了保育员的工作,负责康复学校的清洁、餐点及洗衣等工作,她们的工资除了缴纳孩子的餐宿费用外还能?结余下一大?半留待给孩子买助听器。助听器也多靠徐冕拉来的赞助,但进口助听器很?昂贵,等候名单上长长一串,为了不错过宝贵的开口期,很?多家长会借钱买助听器。西美去了以后,心有不忍,一口气?买了十个进口助听器给急需的孩子,跟着?周秘书?就打电话来问她还需要多少助听器,领导的意思是全给安排上,西美断然拒绝了。她搞不懂孙骁到底想要什么,从老?同事小关那?里得知给孙骁生了儿子的曹小姐在京城混得风生水起赫赫有名,开着?全北京最高档的夜总会,和?当红明星拜干姐妹,还做出?开车进出?故宫等种种高调出风头的事,西美完全没有攀比和?愤愤不平的心情,她看不上曹小姐这等行径,至于?孙骁为什么会纵容曹小姐到这个地步,小关一语道破,母凭子贵。西美只觉得可笑可悲,更替孙平不平。她隐隐也明白,孙骁站到了这个高处,婚姻稳定是必须维持的脸面,曹小姐再怎么张扬逼宫,也坐不上“领导夫人”这个位置。何况北武这几年已经是大?领导的智囊团中举足轻重的成员之一。但这些让孙骁不可能同意离婚的各种原因更让西美愤懑。

“现在三位房东也没办法,”徐冕揉了揉眉心,接过西美泡的茶,“小区居民出?了联名信,逼我们下个月搬,已经有超过百分之八十的人签了名,说是嫌孩子们学说话太吵。”

“房东不是都和?学校签了合同的吗,怎么能?毁约呢?”西美气?结,“这些人也太自私了,孩子们只有白?天五六个小时在学说话,哪里吵到他们了!他们白?天不都上班的吗?简直太冷血太不讲道理太过分!”

徐冕苦笑道:“我是习惯了,十年来搬了三次,每次都是被赶走的。他们其实就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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