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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二回?熟不是吗?原来他还是不行。顾东文活着的每一天,都把那根叫做“希望”的皮筋又拉长了一点,一点一点,本来只盼着能多活几个月,然?后变成半年、一年、两年,生出了“也许会有奇迹”的念头。可隔着电话线,景生连一句“爸爸还好?伐?”都问不出。

大?概是他压抑的呜咽声太明显,顾北武沉默了好?一会换善让说话。

善让问清楚景生想问什么,留下景生这?边的号码,就挂了电话。

总机小姐体?贴地问他要不要喝杯水。景生头一回?没有拒绝陌生人的好?意,要了一杯温水,他嗓子疼得?厉害,着了火似的疼。和温水一起?来的,还有两粒润喉糖。

隔了大?概三刻钟,善让回?电过来。正如景生想到?的,XX的靠山调离了组织部。今年从?上?到?下都有大?变动,新上?来的和不愿离场的进入新一轮的角力。

“静观其变吧,我和北武知?道得?太少,但肯定不止一方面?的人在动作,一开始也许只是想让他下台,要替代他上?位,但有别人黄雀捕蝉在后,所以才有了小金库曝光的事?。之所以没牵连你们——”善让顿了顿,叹息了一声,“只有到?了一定位置的人才会顾虑瑞德和你孙姑父有那么点关系。”

孙骁刚刚成了委员,他还年轻,还有机会继续往上?走。景生和符元亮筹办公司这?么久,从?来没跟任何人提过顾家?和孙骁的关系,能提前安排拿他们做刀又安排他们脱身,可谓给足了孙骁的面?子又拿捏住了顾孙两家?一个要害,这?种压下去的事?随时都能翻出来再用一次。

景生浑身寒毛都立了起?来。

“我去自首行贿,这?样能撇清吗?”景生这?句话在心里转了又转,还是没问出来。他没这?个时间,也没法预料后果,这?显然?只是一个少年意气的冲动行为?。

——

斯江和李宜芳程璎三个下车进了茂名路的小酒吧。

小酒吧昏昏暗暗,装修简陋,上?厕所要到?旁边弄堂里去,但却有个像模像样的小舞台。每天夜里八点钟酒吧老板王阿毛喝得?半醉,拿一个麦克风开始混腔势,上?海闲话苏北话广东话英语日语都恰到?好?处地糅杂在他自编自演的段子里,段子半荤半素,基本都是自嘲。来喝酒的顾客半小时就能听完他的前半生,小时候帮姆妈打酱油,筷子上?穿好?四根油条,回?到?家?变成四截半根油条,俗称“下半截入了肚”,读书没好?好?读,最后勉强上?了住宿制的技校,彻底学坏了,爷娘万万没想到?看武打书打游戏机看动画片都没带坏他,居然?在学校变成了流氓阿飞。香烟吃上?了,老酒喝上?了,女?人摸过了,哦,是他被女?同学摸过了,大?概验货验得?比较满意,最后两个人上?班了结婚了,可惜老婆八十年代末赶潮流去日本,说是去读书的,实际上?在陪酒,一年半就提出了离婚,改嫁给一个七十多岁的日本有钱老头。但是老婆人美心善,离婚的时候给了他一笔大?钞票。“阿毛,下趟带新老婆来日本白相,吾请侬吃饭,侬要等得?及,等吾继承了老头子遗产,阿拉再复婚。”王阿毛用这?笔钱开了这?间酒吧,前妻怕他不擅经营,每年还寄个三五万块钱给他,所以酒吧名字只有两个英文字母:RF,软饭的拼音简写。李宜芳看见他就觉得?好?笑,复述给斯江听的时候往往斯江没觉得?好?笑她已经笑得?喘不过气来。

“一个男人,勇于只嘲笑他自己,很了不起?耶,你仔细想想,有没有很好?笑?他说的很多琐事?都蛮平常的,有时候蛮恶心的,但真的很好?笑。”

斯江出于好?奇陪她去过两回?,承认王阿毛老板是个有意思的上?海男人,起?码他来请她们喝酒,称赞她漂亮的时候,斯江看得?出他真的只是随口一句客套话。“吃着前妻的软饭,而且打算吃一辈子,就是仙女?在我面?前,我也硬不起?来,大?家?不要想歪,是硬气不起?来——”这?样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并不腻味,大?概因为?他有一张长不大?的娃娃脸,笑起?来有两个深深的酒窝,说什么都很诚恳,光看外貌,斯江仿佛看到?了年轻时候的大?舅舅。

酒吧十一点钟开始有乐队,唱到?凌晨一点。礼拜六夜里是菲律宾乐队的英文歌专场。顾客递小纸条附上?二十块可以点一首歌,但顾客自己想上?去唱只要五块。

斯江记得?景生生日那夜从?厂里出来后,他们也在这?个小酒吧喝酒。景生给了一百块,点一首《Love Story》,乐队主唱老老实实唱了五遍,每一遍都说一句“下面?是顾先生送给陈小姐的Love Story。”引来口哨声掌声无数。坐在吧台边的斯江捧着脸笑得?像个小戆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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