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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Chapter 17 (二合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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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冬实在对不起啊,我这边突发情况得改签,原定的周末计划可能要泡汤了。”

沈初蔓在电话里连连道歉:“宝贝我错了,等我解决手续问题,就立刻坐飞机回来找你!”

黎冬周五清晨接到电话时天还没亮,窗外雾蒙蒙一片。

她人还半梦半醒,嗓音是带着鼻音的轻软:“我没关系的,你别太着急了。”

沈初蔓为了回国的事忙前忙后一个多月,以为万事俱备,结果办理托运时,被告知宠物猫少提交一份手续,现在不被允许上飞机。

抱抱是沈初蔓的心肝宝贝,她不可能把猫留在F国,只能被迫改签,补全手续后再上飞机。

“我真的要被自己气死,”沈初蔓无比懊悔,“你票都买了。”

黎冬柔声安慰:“票是同事好心给的,我可以还给他。”

“别啊!”沈初蔓知道黎冬高中时候就盼着看场烟花秀,生怕她因为自己而错过,“烟花秀一个月才一次,你好不容易有空又有票,再找个朋友一起去看嘛!”

工作后,医院的事占据黎冬绝大部分时间,逐渐和大学时期相熟的同学渐行渐远;而性格的原因,让她上班几年也没遇到交心的朋友。

不过周末难得清闲,她确实很想去看烟火秀,笑着应下来:“那我到时候拍照片给你。”

“嘿嘿好的!”

“......剩下那张真不用还我,班长你随便给个同事都行。”

早晨上班前的茶水间里,面对坚持要将票归还的黎冬,徐榄也只能无奈收下:“我都让你请客了,现在东西收回来一半,多尴尬啊。”

“没关系,”黎冬朝他温和笑笑,“你很久没回来,我本来就该请你吃饭。”

徐榄和她高中关系不错,再加上祁夏璟和沈初蔓,四人几乎每天都形影不离。

老同学十年未见,早就该好好聚一聚,却因为各种原因搁置到现在。

“班长要这么说,我可就不客气了,”徐榄也不扭捏作态,接过票在手里扬了扬,笑得意味深长,“那我就把这票随便给人了哦。”

“好。”

趁着两人都在等咖啡泡好,徐榄背身靠着大理石台,低头看了会票面,突然问道:“咱们高二下的春游,是不是也去的这家迪士尼?”

黎冬点头:“是。”

“不过当时可真没意思,过山车鬼屋统统不让玩,”徐榄一脸嫌弃地吐槽,

“我印象最深的,居然是祁夏璟这小子无聊到去抓娃娃,还给全班每人都搞来一只——啧,这家伙真是时刻都在出风头啊。”

徐榄偏头看她:“到后面老板哭着让老祁别再玩了——你还有印象没。”

黎冬垂眸将咖啡豆倒进机器,轻轻应着:“嗯。”

那时文理分科不久,同班前后桌的他们只聊过寥寥几句。

她记得自己站在层层围观的人群外,远远看着祁夏璟在万众瞩目中,站在机

器前抓娃娃。

耀眼的男生身形高瘦(),校服外套随意绑在瘦劲腰腹?()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里面宽松的纯黑短袖随风晃动,整个人说不出的闲散慵懒。

他微弯着背脊站在娃娃机前,表情散淡,骨节分明的手握着操纵杆飞快调整,停顿某处后桃花眼微眯,果断拍下抓取键。

几秒后娃娃从出口掉落,在一众惊叹声和老板的欲哭无泪中,祁夏璟面无表情地站直身体。

他随意将娃娃丢到一边,挑眉将手里的游戏币抛弃又接住,薄唇微动,看口型像是说了句“没意思”。

那天祁夏璟玩遍了所有娃娃机,堆起的娃娃几大袋子都放不下,索性抓够到送全班每人一个。

黎冬很想要那只史迪奇,却嘴笨不知如何开口,只能等其他人选完,再要最后剩下的那个。

好在那天她很幸运,比起□□熊这种很快被抢光的热门,她唯一想要的史迪奇却一直无人问津。

好运赐予她勇气,那是黎冬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主动向祁夏璟要礼物。

“那天全班都在抢着要娃娃,只有班长你一次都没来过。“

耳边传来徐榄的声音,黎冬转头,就听男人继续道:“当时我和老祁说你对这些没兴趣,他还非说我眼睛不好。”

徐榄眯起眼睛双手抱胸,模仿祁夏璟的语气故意拖长尾音:“‘我看一眼就知道,她想要这只史迪奇。‘’”

黎冬闻言微愣。

原来祁夏璟从最开始,就知道她想要那只史迪奇吗?

“后面好多人要史迪奇老祁都不给,我就问他,你都知道别人喜欢,为什么不送给人家。”

那一刻,徐榄的复述声在黎冬脑海中等换成十六岁意气风发的少年,声线清润张扬:

“——‘喜欢当然得亲口说出来,不然别人怎么知道’。”

回想起某个场景时,徐榄还是忍不住乐出声:“然后他就傻子似的坐着等,你就在他身边晃,两人像杠上似的,一个不过来一个不过去。”

嗡嗡作响的咖啡机停止运作,黎冬拿出咖啡杯,低头声音沙哑:“......居然是这样。”

她以为那只史迪奇是别人剩下不要的。

她以为自己只是运气好。

犹记那年春末气温回暖,清风、绿草和无忧无虑的少年们,在橙红色的阳光下欢笑玩耍。

十六岁的她站在祁夏璟面前,紧张地双手绞在背后,热意爬上脸颊和耳尖,却一眨不眨地盯着男孩怀里仅剩的史迪奇,轻声说她很喜欢这个公仔、可不可以送给她。

下一秒,柔软的史迪奇布偶就被塞进她怀里。

黎冬慌忙接住,就听一道沉沉轻笑贴着耳边落下,是少年双手懒懒撑着路边长椅,深邃的黑眸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四目相对,少年扬唇一笑,慵懒声线在拂面春风中显得无比温柔:

“本来就是给你的啊。”

......原来他当时这个意思。

“我

() 从来不知道这些。”()

迟来的真相像是浮在汽水表面的细小气泡,无声而酸涩地接连在心口炸开,让黎冬良久才能抬头,勉强扯出点笑容:“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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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也不晚啊,”徐榄耸肩转身看她,眼中笑意微敛,“你们俩就打算这样了?”

这时有人从外面进来,热情地和屋里两人打招呼,接完热水后很快又离开,不算宽敞的茶水间重归寂静。

“徐榄,”黎冬低头将咖啡杯攥紧,垂眸目光有些空洞,喃喃低语也不知是说给谁听,

“那个史迪奇,我十年前就弄丢了。”

-

今晚轮到黎冬值夜班。

晚饭回办公室前,她先去了五楼盛穗的病房,发现小姑娘还孤零零地躺在病床上昏睡,侧躺蜷着身体,在病床被子里缩成一团。

护士说她恢复的不错,大概是平时休息太少又缺乏营养,才会在病中变得格外嗜睡。

几人聊天时,负责的护士感叹:“还好有黎冬医生好心帮着颠覆药费,不然这孩子估计真没人管了。”

黎冬正要解释不是她,缴费处安会计先她接上话:“可不是么,还得是咱们黎冬医生。”

其他人说起盛穗也是一阵唏嘘,简单闲谈几句后,各自准备回到岗位工作。

黎冬等别人都走后,轻声叫住安会计:“费用明明是祁副高交的,您为什么要说是我呢。”

“诶?祁副高是这样叮嘱我的呀,”安会计面露疑惑,不解道,“他说盛穗毕竟是小女孩,他帮太多容易招人闲话,换成你的话就不用避嫌。”

安会计刚知道热搜的事不久,笑呵呵地朝黎冬道:“况且你俩要是结婚了,他工资卡一上交,到时候不还是你交钱嘛。”

走廊另一头有人喊安会计去帮忙,女人也不再废话,冲黎冬笑笑后转身离去。

黎冬目送人走远,回办公室的路上,拿出手机发消息:“安会计告诉我,你说要以我的名义给盛穗交医药费。”

短息回复的很快。

祁夏璟:嗯,我说的。

黎冬和办公室的同事点头打招呼,回到座位要回消息,口袋里的手机再次震动。

祁夏璟:我们谁交都一样。

两条短信相差近两分钟,像是发件人经过深思熟虑后,才给予的答复。

——我们谁交都一样。

黎冬莫名想到安会计刚才的调侃,要打字的手微顿,对面第三条短信已经发来。

祁夏璟:徐榄把剩下一张迪士尼票给我了。

两人以往对话大多都是“谢谢”或“好”,黎冬摸不透祁夏璟这条短信的用意,干巴巴地询问:“那你会去吗。”

“上午带罐头去医院,时间来得及就去。”

罐头为什么要去医院?

金毛平常太活泼,以助于黎冬快忘记他已是十岁多的高龄,心情忽地低落。

她急忙打字:“罐头为什么要去医院?他还

() 好吗?”

这次祁夏璟直接发来一段视频。

视频里的罐头正专心地埋头干饭,头顶黎冬送的史迪奇头套晃啊晃,接着是一道模糊背景音:

“你突然给他带那个头套干嘛——”

十几秒的短视频戛然而止,黎冬又忍不住点开再开一遍,终于听清是徐榄的吐槽声。

她正要继续回复,祁夏璟却直接打来电话;黎冬看着来电显示犹豫片刻,点击接受。

电话接通的同时,听筒里传来祁夏璟的低音:“看到视频了吗?”

黎冬眼睫轻颤,半晌听见自己轻声答复:“听到了。”

祁夏璟沉沉应了声,解释她的问题:“没生病,只是常规体检。”

背景音再次出现徐榄咋呼呼的说话声,祁夏璟不耐烦地轻啧一声,随即是一阵窸窣塑料声响,大概是男人抓起手边的纸抽丢过去。

徐榄惨叫一声,控诉道:“报告班长!这里有人打架滋事!”

祁夏璟冷笑:“谁说我打给她了。”

“你还装!你什么时候抱着手机发过这么久的短信!你每次都只回我一个‘滚’字!”

“有自知之明,还能救。”

听着两人拌嘴不停,黎冬弯唇很轻地笑了笑,立刻见对面吃饭的两个小护士咻地抬头,满眼不可置信。

“哇我还是第一次见黎医生笑,”年轻护士眼睛亮晶晶的,好奇道,“我猜肯定是祁副高!”

旁边年长些的立刻赞同道:“那肯定咯,看咱们科花笑的多甜啊——诶看得我都想谈恋爱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调侃地黎冬插不进话,直到背影消失在门口,黎冬才突然想起电话扔在接通。

刚才那些话,祁夏璟可能都听见了。

连黎冬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是她在被误会和祁夏璟是情侣时,第一反应不是解释,而是紧张如果祁夏璟听见,会是什么反应。

所幸对面两人还在吵,祁夏璟之后也只随口问道:“吃饭了么。”

“吃了,”黎冬顺从回答,心绪仍紧绷着怕男人提起什么,下意识礼貌回问,“你吃饭了吗?”

“嗯,准备吃麻辣火锅。”

黎冬想起祁夏璟刚发来的视频里,餐桌上确实有一口电火锅,暗红汤面浮着满满一层红剁椒,光看着就舌尖发麻。

考虑到男人伤刚好,黎冬忍不住提醒:“还是少吃些,伤口还在恢复。”

话出口的瞬间又后悔,黎冬觉得今晚总想的太少、说的太多。

然而耳边落下的轻笑声,让耳尖泛起的热意迅速将心头那点紧张冲淡。

男人嗓音慵懒而低沉,听筒轻微的震动让声音仿佛正贴着她耳边呢喃低语,泛起点点痒意。

“好,”他说,“听你的。”

-

周六早晨八点结束值班,黎冬乘坐公交车于二十分钟后到家。

昨晚在值班室睡了不少时间,她现在并不是太困,简单洗漱

后回卧室睡了三小时,醒来时刚过中午十一点。

点开手机锁屏,发现徐榄十点整发过两条微信。

徐榄:班长,其他几个同事也想去迪士尼,你介意不。

徐榄:老祁也在,到时候让他顺便开车捎带上你。

祁夏璟也会去迪士尼。

昨天他在电话里说过。

黎冬刚睡醒还懵懂着,放开怀里的史迪奇公仔,慢吞吞地打字回复“没关系”。

将手机放在床头,她起身走向卫生间,刷牙洗脸后才清醒些。

拉开衣橱看着半柜子衣服,黎冬破天荒地开始思考出门该穿些什么——第一次非团建的情况下和同事出去玩,她不想显得太格格不入。

十分钟后,她换上浅米色的纱质衬衫、并用同色系短款作为内搭,茶白不同色块的高腰裙自右侧高处向左下系紧,让黎冬本就窄瘦的腰部更显纤细。

长发松散垂落两肩,黎冬从化妆台的收纳盒里拿出浅茶色发圈,将柔顺长发系成低马尾,发圈松垮垮地坠着。

周末好不容易能睡个懒觉,徐榄将集合时间定在下午一点,想多玩项目的就自己早起排队,一点钟大家聚在一起吃个饭就行。

徐榄说祁夏璟会捎带她过去,但时间已经快十一点半,她还没收到祁夏璟任何消息。

漫无目的的等待让时间格外漫长,黎冬随意弄了些吃的,端碗到客厅时,正好听见门外传来熟悉的拍门和狗叫声。

是罐头在喊她。

黎冬放下碗筷去玄关处,推开门的同时听见一道低呵声:“罐头。”

同样便装的祁夏璟站在门口两步外,皱着眉,纯黑卫衣外随意套了件日系的灰色牛仔外套,头顶压着鸭舌帽,配上束脚工装裤后整个人显得格外闲散慵懒。

门开两人四目相对,之后是不约而同地微愣。

黎冬没想到祁夏璟还在家,轻声问:“你是要带罐头去体检吗?”

“不去了,”祁夏璟收回落在黎冬两排笔直锁骨的视线,不够自然地别开眼,

“医院那边有急事要我过去,出门他就跟着跑出来。”

除去罐头第一次偷跑出来,这是祁夏璟第一次在非工作时间见黎冬穿日常妆。

不再是冰冷的黑白灰搭配,偏日系的温和色调搭配让她整个人无比温柔,浅米色衬衫微微敞着领口,露出小片白皙皮肤、以及向上的细长天鹅颈,耳边几缕青丝垂落。

空气里泛着点点清淡的雏菊香,让祁夏璟莫名觉得喉咙一阵发紧。

有那么一刹那,他想过要推掉周末临时的紧急召唤。

他弯腰,把疯狂要蹭黎冬的罐头抱回家,无情关门后,离开前看向还没关门的黎冬。

素面朝天的她五官依旧精致,此时漂亮的眼睛正静静望过来,像是在等一个结果。

病人具体情况不明,进手术室再出来很可能就是七八小时后,没人能做任何保证。

不去赴约的话最终没说出口

,祁夏璟只留下一句“忙完后会来”就匆匆下楼离开。

楼道口重归寂静,很快,连声控感应灯都在沉默中熄灭。

黎冬重新回到空无一人的房间,看手机屏幕正好亮起,又是徐榄的消息。

徐榄:老祁临时有事,今天估计不过来了,我正好出门也要捎带其他人,你等我电话再下楼吧。

祁夏璟今天不过来了。

相同的念头在脑海第三次浮现后,黎冬终于迟钝地意识到——

虽然没想过和祁夏璟同去游乐场,但对于他先答应、却又因为不可抗力而失约这件事本身,她或许是有些在意的。

餐桌上食物还热着,黎冬将温好的牛奶倒进玻璃杯,安静地坐下吃饭。

沉静气氛被五分钟后母亲的视讯打破。

“冬冬啊,看看妈妈给你新买的书桌,以后你再回家,就不用和你弟挤在一张饭桌了。”

屏幕上是母亲愉悦自豪的脸,她生疏地调试前后摄像头,给黎冬展示客厅新买的书桌。

家里经济条件并不太好,又要养两个年纪相仿的孩子;可即便如此,父母也从没亏待过黎冬,总在能力范围内一视同仁地给她和周屿川最好的。

即便现在上班,父母也坚决不收她一分钱,反倒还省吃俭用地给她寄钱,总说她一个人在大城市打拼太辛苦,希望她早早结婚回归家庭。

黎冬现在已经很少回去,但不想让母亲扫兴,轻声道谢:“谢谢妈妈。”

“弄这书桌可费了我跟你爸好大劲,”母亲一说就停不下来,“幸好我把你高中那点东西都丢了,不然客厅哪有地方放哟!”

“妈?”黎冬闻言太阳穴轻跳,不自觉地扬高音量,“您为什么又擅自丢我的东西?就不能提前问我一下——”

周红艳本就性格强势不容置疑,为了这张书桌忙前忙后,哪里听得女儿一点抱怨:“没打电话不是看你忙怕打扰你?丢东西前我都看过了,就是你高中那点用不上的笔记,几本还是内容重复的,不丢留着做什么?你也不想想咱家才多大,哪有那么多地方放你的杂物?”

居然连笔记也丢掉了——那些重复的笔记内容,都是她一笔一画亲手写的。

一份是她上课简写、自留复习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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