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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为了他好。
他有天赋,干净单纯,从不质疑自己的师尊,百年来,暮云一直把他按在了神庙中心。
喻折霜,才是那个最完美的祭品。
扶桑能够看到,喻折霜身上有千万根无法斩断的血色丝线,紧紧和暮云连在了一起。
杀死暮云,喻折霜也会死。
他看见喻折霜缓缓抽出照雪剑,又旋开手中那柄雪骨扇,蹙眉看着其上被描上的那一丛扶桑花,半晌才抬高了扇缘,带出凛冽的杀意。
那上面的花是某个晚上喻折霜自己画上去的,扶桑站在他后面问他在干什么,倒把喻折霜吓了一跳。
“照雪剑上有你送的剑穗……所以扇子上也想留点什么。”
迦楼扶桑定定的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收回了自己的刀。
他心想大祭司和他说过,扶桑,你这把刀要是没有软肋,那就太可怕了。
“我找到我的软肋了。”扶桑轻轻说。
我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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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折霜的剑确实很好,用剑如雨落平湖,微末无声,杀人于无形。
暮云看着刚刚还好像战无不胜的迦楼扶桑,这个异族的少年放弃了抵抗,鲜血从他的指缝中落下,几乎要成了一汪湖泊。
扶桑很安静,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只是在思考现在这个局面要怎么把喻折霜从暮云的控制下带出来,可是他没有头绪,而躲闪的迦楼扶桑不可能赢过毫不留情的喻折霜,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无法再硬抗伤害下去了。
迦楼扶桑收住了步伐,他在犹豫,如果可以,他不想伤害喻折霜一分一毫。
就在这个时候喻折霜已经朝他杀了上来,他没有给迦楼扶桑任何逃跑的机会,直接近身而动,扶桑的呼吸下意识的停了半拍,可是随即而来的并不是照雪剑的剑芒,温暖的体温覆盖住了迦楼扶桑的手,替他拔出了那把金错刀,刺进了喻折霜的胸膛。
“折霜——阿厌,你——?”
迦楼扶桑睁大了眼睛,喻折霜没有留手,对自己狠辣异常。扶桑看见他像断翅的鸟一样落进了自己的怀里。他身上无数蛛丝一样的红线开始脱落,因为被操控的生命正在死亡。
暮云疯狂叫起来,他的祭品死了,他要趁着这个时候抽尽喻折霜躯体里最后—滴鲜血,一缕精华。
喻折霜感受到了蚀骨的疼,甚至有眼睁睁看着自己即尽枯死的恐惧,但扶桑的怀抱那么令人安心,一瞬间恍若初见。
迦楼扶桑这一瞬间好像没有与平常的他有什么分别。唯余金错刀上还在滑落的血珠,和他搂住际无厌之后,平生第一次颤抖的手。
喻折霜感受到自己的肩头传来点点湿濡,他想原来扶桑也会流泪。迦楼扶桑的手搭在际无厌的后颈,他没有任何时候像现在这样需要喻折霜在身旁,他心想,折霜得有多疼啊。
喻折霜想伸手捧起他的脸,却被扶桑主动低下头来吻住了。
这个吻来势汹汹,那么冰冷的唇齿,那么苍白的神情。扶桑需要汲取温暖,像茫然无措的小兽一样。际无厌纵容的允许了他的一切索求,他们在背靠死亡的时候,交换了一个能支撑着彼此走到终点的吻。
“扶桑……你是笨蛋吗?为什么不还手?”
“杀了我,然后杀了暮云。”
喻折霜眼前开始变得漆黑,他第一次离死亡这么近,他没想过暮云会这样对自己,当他眼睁睁看着自己伤害迦楼扶桑的时候,喻折霜觉得自己已经死掉了。
他猜那些日子里迦楼扶桑身上的伤根本不是什么妖魔留下的,是失忆的自己。而扶桑为了让那些伤看起来更可信,甚至故意会用别的武器来制造伤口。
迦楼扶桑怎么这么笨啊,一开始因为一句话就带他走,又因为一场玩笑一样的婚宴就固执地把自己当他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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