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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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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两道视线静然对望。

男人的轻笑声打破沉默。

他指着她的腿,怀疑:“真的能走?”

沈惊瓷嘴唇都没了血色,刚刚那几步像是已经用尽全部力气。

她手放在膝盖上揉了揉颔首:“不是很痛了,能走的。”

不知怎么的,那晚他说的那句“骗子”再次在沈惊瓷脑海响起。

沈惊瓷霎时意识到自己的话好像不是很有信服力。

迟疑几秒,她两根手指缓缓地竖起放在了脑袋旁边。是一个发誓的手势。

她声音软糯,不太好意思:“真的,这次没骗你。”

陈池驭没有走前门,沈惊瓷跟着他从帘子后面绕到酒吧一个侧门。

看着陈池驭轻车熟路的样子,沈惊瓷忽然想,他是不是经常来这里,不然今晚也不会这么巧。

在陈池驭推楷玻璃门的前一秒,头顶传来的声音倏地叫住他的名字。

“驭哥!”

陈池驭脚步停住,伫立着的人缓缓转头,沈惊瓷随着一同看去。

几个顶着寸头的脑袋在螺旋楼梯中间探出,又亮又大的眼睛瞪着往她这边看,毫不遮掩。

沈惊瓷不自在的往后退了一步。

一个长相很讨喜的男生染了个黄毛,明知故问的开口:“不玩了啊驭哥,这还没开始喝呢。”

陈池驭眉骨动了下,他手上勾着一串钥匙,没吭声。

“这个漂亮姐姐是谁,嫂子吗?”

说完,几个人哟的一声,起哄开始。

“这么担心肯定是嫂子啊。”

“哈哈哈你小子,他妈的竟敢说了,一会儿等着驭哥喝死你!”

一道道目光在她和陈池驭之间打量着,在他们之间硬生生的划上一道双箭头。

她没有开口解释,苍白的脸上多了几分气色。

羞的。

与酒吧前面不同,这处灯光是明亮的白,瓷砖干净,甚至能倒映出人影。

陈池驭又沉又低的声音就这样响起。

“够了啊。”

沈惊瓷紧绷的心一缩,他的声音已经含了警告,还带着半分笑意。但意思明摆着的否认。

不光沈惊瓷能听出,那些人也能。

“行行行,您说什么就是什么。”黄毛打了个哈欠,搂住身边一个兄弟的肩膀:“那我们继续回去喝了,你一会儿看看还回不回来。”

“再说。”

“得。”

他没再管那群人,反身推开门。

冰冷的晚风吹进来,陈池驭回头凝着在原地没有动弹的沈惊瓷,尾音上扬:“还不过来?”

“啊,好。”

身后的目光逐渐消失,沈惊瓷跟陈池驭走到了后院一个空旷的地方。

沈惊瓷微怔,和上次的车不同,她面前停着一辆又一辆十分吸睛的赛事摩托。

陈池驭手中的钥匙插进最前面的一辆,火点着的油气声音瞬间响起。

他取下扣在把手上的头盔,动作行云流水的举到沈惊瓷眼前。

他们之间隔着五步远的距离,沈惊瓷视线越过男人向后。

那辆车只是静静地停在陈池驭身后,都有着一种事无可挡无法忽视的强大气场。

黑色的机身,少部分是干净的白,撞出巨大的反差感。线条不但流畅且锋利,似乎下一秒就要腾跃而出。

陈池驭靠着机身,肆意不羁的离经叛道体现了个淋漓尽致。

沈惊瓷第一次见,迟疑的问:“坐这个回去吗?”

他颔首,朝她扬了扬手中的头盔,举手投足野痞十足:“怕不怕?”

今晚的月亮特别好,漆黑的夜空中点缀着密密麻麻的星,沈惊瓷想,明天一定是个好天气。

她眼睛澄澈明亮:“不怕。”

陈池驭的车上只有一个头盔,男人不带商量的扣到了她的头上。

沈惊瓷感受到头顶传来的压力,不停的用手扶着,还是往下坠。

她动作特别乖,带着有点像个可爱的大头娃娃。

这种行为直接取悦到陈池驭,冷硬的轮廓在月光下显得愈发柔和。

“啧。”

“大了点。”他两只手捧住套住沈惊瓷的头盔,提起一点,笑得顽劣:“那你就自己扶着吧。”

她第一次坐这种车,穿的还是一条裙子。

陈池驭没作声的自己脱下外面的夹克,缠在沈惊瓷腰间,两只袖子打了个结,一下子遮到小腿肚。

车流不息的马路,霓虹灯在道路两旁迅速的倒退。

隔着闷闷的头盔,沈惊瓷也感受到凌厉的风在她脸上迅速刮过。余光中的所有都一闪而过,五感变得弱,他的气息太过浓烈,只剩鼻尖陈池驭身上隐隐的薄荷烟草味。

陈池驭身上一件单薄的黑色t恤被风吹得很鼓,后背向前弓着,形成一道有力的弧线,肆意风发。

她的手抓着陈池驭腰侧的衣服,指尖上感受到的他的温度逐渐传遍全身。

十字路口之前是一个很大的下坡,引擎声加大,轰隆隆的排气管声,失重的感觉在一瞬间到达顶峰。

伴随着沈惊瓷急剧收缩的心脏,眼睛生理性的泛起一点水意。

她的手抓的越来越紧,在右拐之后,陈池驭的声音突然响起,语调被风吹得很模糊又张扬:“手抖什么,别怕”。

秋日落叶萧瑟,路边挂在枝头已久的黄叶在陈池驭风驰电掣的经过后恰好飘落。

如同世间赠与他们的点缀。

速度减慢了下来,坑坑洼洼的路段让沈惊瓷感受到颠簸。

脑袋上的不稳定的头盔晃荡的差点磕到她鼻子。

沈惊瓷没忍住的闷哼了下。

她听到他问:“怎么了?”

沈惊瓷抿唇,她望着陈池驭的后脑勺,酒精有些上头,她想到他兄弟叫自己嫂子,又想到他拦住自己的手腕。

声音从头盔中传出闷闷的,似乎还带着一点委屈,她喊出心底念了几千次的名字。

“陈池驭。”

“嗯?”

“我能不能用一只手抱着你啊。”沈惊瓷鬼迷心窍的问。

“头盔太大了,我得扶着。”

恰好月明星疏,恰好风华正茂,恰好少女头一次有勇气,想往前迈一步。

他这么好,如果迟早都要属于一个人。

她也想赌一次。

实在太喜欢了,太舍不得拱手让人了。

沈惊瓷的左手挪动,环住了他半截腰身。比刚才更紧。如果这是一场胆大的美梦,她也愿沉溺其中。

车子在一个街角停了下来。

不是学校。

她微微直起身,有些茫然的看了看周围。

左手的手背忽然被人拍了两下。

陈池驭轻挑的声音冲她而来:“还没抱够?”

沈惊瓷如大梦初醒,触电般的撤回嗖快。

陈池驭乐的直笑:“你还挺有意思。”

沈惊瓷一句话怎么说也说不好,干脆气馁的不解释了。

“下车,给你买点药。”

沈惊瓷看了一眼自己轻肿的膝盖,刚刚还真忘了这回事儿。

转眼,陈池驭已经步伐稳健的从药店走出,他手指勾着一个透明袋子,里面是一瓶云南白药还有一个药膏。

他递给她:“上面写的用法,回去看上弄。”

沈惊瓷又说了声谢谢。

陈池驭憋着一股坏,故意问:“这么爱谢我?”

沈惊瓷听着他不正经的语气,掀起眼皮看了眼,回答的一板一眼:“不是。”

“因为你人好。”

莫名其妙的被颁了一张好人卡的陈池驭咬着下唇,哼笑的痞里痞气,没真当事儿。

不知想到了什么,陈池驭突然“喂”了声。他喊沈惊瓷,轻浮浪挑,声音半真半假的沉浮。

“你可千万别把我当个好人。”

“我不是。”

一直到宿舍,沈惊瓷还在想陈池驭那两句话。

他好像在提

醒着沈惊瓷什么,他是看出自己的心思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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