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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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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人心不足蛇吞象

初挽当下问道:“要八十块,对方开的价?”

陈书堂:“嗐,可不是嘛,人家要八十块,说急用钱!还说这是老玩意儿,明朝的,我想着,真要是明朝的瓷,怎么着也不止八十块吧!咱要是能捡这个漏,回头去城里卖了,那不是赚钱了吗?”

初挽默了片刻。

重活一世,人的气运变了,经历也变了,陈书堂竟然能遇到这种好事。

这是一个漏。

而眼前的陈书堂,却还在犹豫:“你说我是买呢还是不买呢,我拿不准哪,毕竟八十块也不是小数目,我哪来那么多钱!我还得养孙子孙女呢!”

初挽心里略纠结了一些。

捡漏这种事,在行内都是凭着本事,你拿不准,没那眼力界,不敢下手,那就没那福分,自然是留给那些有眼力界的。

况且这本就是她上辈子收过的。

如今大好的机缘,八十块钱的漏,竟然落到了陈书堂这个棒槌头上,她还得帮人家掌眼,这不就是为人做嫁衣吗?

不过她略想了想,到底是道:“我听你那意思,应该是真的,八十块这个价很值了,你要是能买,建议还是收了,留一留,肯定不止这个价。”

她这么说的时候,有些遗憾,不过想着,陈书堂这大舅虽然和自家不亲,但也没大得罪过自己,至少没抢过自家的东西。

他家里困难,还有孙子孙女要养。

没爹没妈,只有爷爷养着的孩子,日子过得处处不如人,后来那两个孩子早早辍学卖苦力,十几年后她投资开发这一带,见过长大的孩子,还算本分,见到她都不太敢抬头说话,就一个劲地笑。

他捡了这个漏,回头发一笔,也许那两个孩子的人生就此改变了。

当下也就详细地给他讲了,让他尽快收了,最后叮嘱道:“你过去后,一定要砍砍价,但是又不能狠砍,就象征性地砍到七十块,他如果坚持八十块,你犹豫犹豫,就收了。”

这是行内大家约定俗成的,你不砍价,人家认为自己卖漏了,就干脆不卖了。

这些细节操作,一般不会轻易对外说,毕竟行有行规,在古玩界,看似一个微不足道的经验那都是命脉之争,除非特别亲近的,不然没人手把手这么教。

初挽也是想着这个机缘不错,她重活一世,干脆做点好人好事,就当为太爷爷为自己积德。

陈书堂听了,顿时像吃了蜜一样,千恩万谢的,连连点头。

初挽又道:“这件事,不要对外讲,你自己过去,悄没声买了。”

陈书堂自然答应着,一叠声再次说谢谢,这才溜溜地走了。

初挽看着陈书堂离开,想着那和自己无缘的琴炉,又想起来挑男人的事,不免有些感慨。

现在四个男人来了,走了三个,到底挑哪个,她还真是没法下手。

如果不是太爷爷,其实她根本不会在意这

个,但老人家到底年纪大了,今早看他背着手出去遛弯,那背越发驼了。

他想着看自己嫁进去陆家,他才能安心,不然走都走不踏实。

当下也没别的想头,只能按下心来继续看书,无论怎么着,还是得参加高考的。

傍晚时候,陆建时总算把家里的粪都给出差不多了,他洗了个澡,人也清爽了,不过看到初挽,依然小心翼翼地,追在屁股后面要解释,初挽就没太搭理他。

吃完饭,初挽进去伺候太爷爷抽烟,太爷爷慢悠悠地吸了一口,才说:“挽挽,你是怎么都看不上建时吧。”

初挽:“太爷爷,是,看不上,你老眼力好,帮我从另外几个哥哥中选一个吧。”

太爷爷呵呵笑了:“我看好建时,但你看不上,那也只能罢了。最后选哪个,还是看你心思,你觉得谁投缘,就选哪个,这选女婿又不是古玩,还得找人掌掌眼。”

初挽:“可我觉得,这不都一样的吗?买古玩的话,年份款儿都不差的话,大开门货,咱就痛快买了,选男人,人品不差长得不太寒碜人,也不是那么笨得让人气死,就可以嫁了。”

太爷爷摇头叹:“挽挽,你啊!”

初挽:“是太爷爷着急让我嫁的,我还能怎么着,我自己不会挑,反正你看着办吧,除了九哥,其它你说谁就是谁了!”

太爷爷吧嗒吧嗒抽了几口,才道:“罢了,你看不上建时,那赶紧让他回去,别在这里耽搁着了,陆家其它几个孙子,我瞧着还都过得去,看你自己,选了哪个,我觉得也都不差。那几天守俨过来,我聊了聊,你陆爷爷把孩子都教得挺好,到时候无论你嫁了谁,上面长辈都得照应着。现在这几个,虽然嫩了点,但那也是岁数小,以后大一些,总归会懂事。”

初挽听着,自然明白太爷爷的意思。

她要嫁的是陆家孙子这个身份,至于男人,她自己挑,挑个自己投缘的,如果不投缘,就差不多看着办吧。

初老太爷叹了口气:“其实你如果真有自个儿喜欢的,我也不是非要你嫁陆家,可你看看,你谈了个苏岩京,现在你自己都看不过眼了,你啊,找对象就是瞎胡闹,自己没个心眼!”

初挽顿时不吭声了。

她认同太爷爷的话。

*******

初挽第二天便直接和陆建时说了,让他回去:“咱俩没戏。”

陆建时委屈得要命:“不就因为一个孟香悦,她算什么东西,我就和她随便说几句,你就这样?挽挽,我好几个哥哥都在这里,天天围着你打转,我说什么了吗?你不能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初挽笑叹:“你可以说什么,我不让你说了吗?你有意见你就说出来嘛,不满意你就走,谁让你在这里了?我求你了吗?”

陆建时:“挽挽!别闹了,好好的,干嘛赶我走!”

初挽呵呵一笑,眼神很凉:“随你,反正这几天我要忙着学习,没空搭理你,你请便吧,爱怎么着怎么着

!”

陆建时看着初挽扭身直接进屋的样子,他摇头,叹了声:“挽挽这醋劲儿还挺大的!”

初挽听到一句,直接没搭理,反正选谁也不选他,就让他自以为是去吧!

到了晚上时候,陈书堂却神秘兮兮地来了,他愁眉苦脸的样子:“挽挽,你得帮我一把,我现在不知道怎么办了!”

初挽:“什么?”

陈书堂:“我想着砍砍价,结果人家一分钱不往下落,现在还给涨了,涨成了一百二十块了,你说这算什么事,一转眼就涨了五成,这不是抢钱吗?”

初挽:“你砍到七十,人家直接给你要一百二十?”

陈书堂跌足叹息:“我想着,八十块还是有点贵,他们也没太当回事,就砍到五十块吧,谁知道他们不舍得,我也有点犹豫,正好那不是碰上了宝堂,他主意正,我就和他提了提,想着他会砍价,我们一起过去,结果人家一见我回去了,直接要一百二十块了。”

初挽一听这个,便不说话了。

这是大忌。

既然看准了,那就要下手狠稳准,面上再不现,但是必须抓住不放。

你砍价没砍成,人家涨价,你不乐意,走了,那就和你没关系了。

你竟然还找了人再去掌眼,这还怎么买?但凡有些经验的卖家,人家看这情景,是万万不肯卖了的。

当下她摇头道:“大舅,不是和你说了,这件事不能声张吗?你去了后,悄没声地买了就得了,你告诉别人,别人也想捡漏,过去看了,到时候人家一瞧,这个也看那个也看,人家就马上给你涨价,甚至可能干脆不卖了!”

陈书堂叹息:“我这不是想多找个人看看嘛,心里拿不准!”

初挽看着眼前这陈书堂,一时也是叹息。

其实哪怕这个机缘砸到陈书堂头上,但凡她想要,略使一些手段,最后那物件儿还是自己的,自己有一百个心眼和手段等着他。

现在说了这么直白的话,让他买,也是顾念他们家两个没爹没妈的孩子。

她难得当一次菩萨,结果竟然是这种结局。

还找什么陈宝堂?那陈宝堂是什么好货色吗?要确定是漏,早抢了,还轮得着他陈书堂?

也就是他们拿不准不敢轻易下手罢了。

初挽便道:“大舅,随你吧,看你觉得合适,你就买下来,不行就算了,毕竟不小的数目,万一不合适呢,你说是吧?”

到现在,她也不愿和他交底了,就在这里打马虎眼。

陈书堂一见:“哎哟,我说大外甥女啊,这不是请你给我掌眼嘛,你说我这怎么办,我愁得慌呢!”

初挽笑了:“我不是早说了,让你买,你买了就得了,不买的话,说那么多没用。”

陈书堂:“你是觉得一百二十块也行?”

初挽颔首:“差不多吧,总归有得赚,毕竟是老玩意儿。”

陈书堂:“那个不好卖吧,我听说文物商店压价

狠,外面文物局也抓,万一抓住呢?”

初挽:“……那就不知道了。”

真当她菩萨?还保他上西天不成!

陈书堂叹了口气,看上去依然有些犹豫不决。

陈书堂纠结了一番,往外走,谁知道走到半截又回来了:“挽挽,和你商量个事。”

初挽:“大舅,你说。”

陈书堂赔笑了下:“挽挽,我这手头紧,一百二十块,还真有些困难,你要是手里有,能看看先帮衬一把吗?”

初挽疑惑地看着陈书堂。

陈书堂:“挽挽,这不是家里困难嘛,其实心里也没底儿,八十块就算了,但一百多呢,花出去万一听不到响声,那不就全完了!也怕万一被抓了,我这手头真没钱,你看看借我点,回头我卖了,再还给你。”

初挽这下子听明白了。

意思是他要借钱,万一能卖了赚钱,还给自己本钱——只给本钱。

分成?没门,人家可不是这意思。

但万一出个什么茬子,他没钱,借自己的钱就当打水漂了,到时候可能还说——谁让你没看准,你看这事闹砸了吧,我自己还赔钱了呢!

初挽深吸了口气,有些哭笑不得。

最初的时候,她听说这机会砸到了眼前这位头上,心里是有些遗憾,不过也没什么,她人生中的机会很多,她犯不着和这么一位争利,也是看在那三四岁的小孩子面上,流着鼻涕睁着稚嫩大眼睛的孩子,才让他捡这个便宜。

但事实证明,这位大舅脑袋瓜子里那弯弯绕绕真不少,竟然把主意打到自己头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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