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章 一月之约三(1 / 2)
朝今岁打算装病。
她知道这魔头肯定会心软,他看着凶,实际上很在意她。
她当时想,自己这样做可能有点卑鄙,但是她一病,他就会留下来,就可以借着生病好好谈一谈。
她上一世的确做了很多伤他的事、说了很多绝情的话,这无可辩驳,是以必须要用点阴谋诡计。
她问系统能不能改她的脉搏,系统说完全可以;
她还问系统能不能让她吐两口血,系统说没问题;
她上一世病了很长时间,所以装病实在是不难,立马就面色苍白,咳嗽不止,小楼里都弥漫着药味。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之时——
这魔头抢先一步,面色苍白,一头栽倒在了她的身上。
口吐鲜血,直接昏了过去。
她伸手一摸,摸了一手的血。
她陷入了沉思:
这血,她还吐么?
她一开始不怎么信,拖着这魔头放到床上的时候,就狐疑地打量着他的面色。
这个时机太巧了,而且她自己也不是很清白。
她自己就想要装病,所以看这魔头,也顿时疑心。
明明昨天还好端端的,今天怎么就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了呢?
于是,她就在床前坐下。
“燕燕,前世我不知道你喜欢我,我也不知道在万魔窟里救我的人是你。”
“那时候我被天道誓言束缚,太多事身不由己,又不知道你是个怎样的魔,对你误会良多,最后才那样对你。”
她的声音很轻。
“这一世不一样,燕燕,我喜欢你。”
魔头心想:花言巧语,以为她说两句好听话,他就会这么轻易地原谅她么?
可是她的声音渐渐地低落了下来:“燕燕,你不在,我有些想你。”
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安静了。
这只魔在心中自嘲地想:你看,她说一句想他,他就开始动摇了。
有人凑近了他,落下了一吻。
她的唇柔软,却又有点凉,像是雪花落在了他的鼻尖。
她又亲了亲他的睫毛、紧闭的薄唇。
魔沉默了。
七天里,他时常想起她的吻,想起她说“我的燕燕”;可又觉得自己的心口被她捅的地方空空荡荡。
又是爱她,又是恨她。
可是在她的吻落在他的面颊上的时候,温柔又有些笨拙,他发现自己舍不得了。
……
她以为这魔头是在装病,于是借着这个机会,说了自己的真心话。
她知道这一次他肯定没有那么容易就与她和好,那魔头长长的睫毛动了动,就要睁开丹凤眼的时候——
她心中竟然有点紧张:
他是会冷冷地说出些刻薄话,还是会嘲讽她虚情假意?
她是个胆小鬼,她怕他真的伤了
心,一开口就是什么要和她恩断义绝的话。
但是她想多了。
这魔头生怕自己一开口就是原谅她的话。
他才和她恩断义绝七天,就回来找她,她开口说了两句好听话,他就立马原谅她,这也太不值钱了。堂堂魔神,怎么可能沦落到这个地步?
于是,下一秒,那魔头睁开了眼睛,面色惨白地坐了起来,刚刚想要说点什么,又开始疯狂地咳嗽,一边咳还一边吐血。
她想要去拍拍他,结果他直接往前一栽。
不往床上倒,不往地上倒,专门往她身上倒。
岁:……
倒在她身上的魔尊在她背后露出得意的冷笑:
他可是实打实让广平打了他一掌,为了逼真,还用魔气对自己的脉搏进行了伪装。
大罗金仙来了,本座也是快死了!
魔头心想:你让本座滚,本座就死给你看。
她探向他的脉搏,心中却是一沉:
内息紊乱,心脉震荡,怎么一副真的命不久矣的样子?
她狐疑:难道这魔头真的受伤了?
不管是不是装的,到底那些血是真的吐了的,她在小楼翻箱倒柜,找到了一瓶菩提子。
菩提子是疗伤圣品,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直接喂了他几粒。
见那魔头没有反应,干脆就守在了他的床前。
她摸摸他苍白的面颊,低声叫了一声“燕燕”。
看着看着,她有些困了。
她最近总是睡不着觉,可是他在她的身边,她一会儿就睡着了。
她一闭眼,那床上刚刚还一副奄奄一息样子的魔尊立马睁开了眼睛,一副立马就可以出去杀十个人的架势,恨恨地看着她,面色阴晴不定。
也不知道盯着她看了多久,像是要杀了她似的。
最后到底也没有动手。
他捏住了她的脸,把她的脸往外捏了捏。
他想:要多在她的脸上多画几只乌龟,才好解他的心头之恨。
*
次日,朝今岁找到了水婆婆。
说实话,她还是不怎么信,总觉得其中有诈。
你说这魔头是真病了,他每次都准确无误地倒在她身上;
你说他是装的吧,可是脉象摆在那里,又的确是重伤了。
再说那菩提子可是疗伤圣品,朝照月当初那样的伤都能那么快醒过来,这魔头吃了一夜,怎么还是半死不活的样子?
结果水婆婆的面色十分凝重:
“他心脉受损,既然菩提子无效,还是去魔族找个大夫看看吧。”
她的心中一沉。
一出去,就遇见了朝照月。
他看着她欲言又止。
朝今岁说:“发生了什么事?”
朝照月犹豫了一会:
“昨日魔尊追杀孽海余部被偷袭,受伤坠崖,生死不知。”
“
消息传出去,魔界都知道了。”
难道他真的受伤了?
是她心中有鬼,才推己及人,误会了他也在装病?
她想了想,抬脚就去了无相谷,找到了广平。
她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广平道:“尊上前些时日,经常分不清自己是魔神还是燕雪衣,时常精神恍惚、面色狰狞,还魔气暴动过一次。”
——事情开始可信起来了。
广平:“前几日,尊上一回来,就像是遭到了什么打击,心如死灰,在无相谷了不吃不喝了七日,贫僧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虽然绝食七日,对魔尊而言不会有什么损害,他绝食七百年也可以一巴掌把广平打飞,但是从侧面衬托了尊上的心情。
“昨日去追杀孽海余部,尊上本就心神恍惚,一时间失神才被偷袭成功。”
不管怎么样,朝今岁还是让广平去看看那魔头的情况。
于是,广平就倒了霉。
一开始他编了个心脉出了问题,结果尊上传音说:“本座觉得病得不够重。”
广平如果有头发,头发一定会狂掉,幸好他已经一步到位,剃了三千烦恼丝。
于是最后,这小病成大病,大病成病入膏肓。
一开始:“尊上伤得太重,心脉牵一发而动全身,暂时不能调动魔气,必须卧床静养。”
紧接着:“尊上如今分不清自己和魔神,走火入魔,神魂巨震。”
最后:“可能、可能这一段时间,就要和凡人无异了。”
广平:贫僧的良心好痛!
他为了让尊上病得不那么离谱,绞尽脑汁编了一套说辞,将这曲折离奇的病情努力往合理的方向讲,讲得口干舌燥。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