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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 2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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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阑人静,怀中捧着花束和礼物的少女一路碎步小跑。

暗黑色加长普尔曼蛰伏在夜色中,静谧无声。

她伸手接下礼物的时候,剔透纯澈的眼眸莫名透出慌乱的神色,宛如一只惊鹿,纤软柔腻的手指轻轻撞击在男人的指骨关节处。

柔软与遒劲的碰撞。

留下一抹余温。

惊鹿穿过植被茂密的庭院,迈入主宅大门,越过长廊,进入电梯。

径直跑回自己的屋里,直到紧紧阖上门那一刻,她才松懈下来,轻倚向木门,缓缓吐息。

黑胡桃雅棕色木门,衬得她皙白的脸庞仿佛染上了熟桃般湿润的粉色。

施婳压根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些什么。

只依稀觉着男人那句话仍萦绕耳际,久久不散。

“Lady,yourgraduationpresent.”

印象中这是她一次听他讲英文。

纯正的英伦腔,语速缓慢,发音醇厚,有一种天然的高贵感。

或许是学播音的人难免对声音敏感。

她只觉得他的音色如此优雅深沉,明明只是极简短的一句话,是不该带有情感的,于她而言却仿佛透着绅士的蛊惑。

踱至书桌边平复须臾,她将绒面礼盒置于桌上。

指腹下意识抚了上去,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

目光骤然间一顿。

这份毕业礼物与她料想竟截然不同。

因为礼盒是长方形,她下意识以为是项链、手链之类的饰品。

入目的却是一枚粉金色书签。

书签是一只精致的蝴蝶形态,雕刻工艺精细,俨然是相当耗时的手工艺品。玫瑰金勾边,粉色和银色相间的蝶翼,略带透明质感,简直栩栩如生,乍看宛如一只随时会振翅飞舞的蝴蝶。

雕刻的纹路太过精致,明明是纯金制品,却做到了质感轻盈,她连伸手触摸都下意识放轻,生怕损坏这枚艺术品。

施婳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书签,她打从心底里喜欢。

几l乎没有片刻的迟疑,她将书签带到床边,拿起自己搁在枕边的,近期睡前读物。

黑塞的《克林索尔的最后夏天》。

书籍封面清新雅致,宛如初夏的调色盘。

她轻轻将蝴蝶放入其中,发现二者竟巧妙地相称,在冷橘色的阅读灯下散发着宁静的光芒。

没有哪个女孩子会拒绝美丽的事物。

施婳也难免俗。

她拿起自己的手机对准翻开的书页随手拍摄了一张。

原相机下的粉金蝴蝶像休憩中的翩翩舞者。

可惜她无从分享,只好让照片静静地藏在手机相册里。

洗澡之前,她将那束郁金香拆开,平剪根部,再将一株一株依次放入水培花瓶。

郁金香养不好容易垂头,必须让它们乖乖相互依偎站立,打算用

深水醒花一夜。()

沐浴过后,施婳自觉困意不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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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重新坐回书桌旁,透过昏暗的光线,忽然察觉那用来搁书签的普鲁士蓝绒面盒子有些异样。

她定睛细看,并反复伸手抚过。

指腹下的丝绒虽然颇有质感,但看着竟不像是全新,略有一点陈旧迹象。

念头也不过转瞬即逝,她自然理解为这书签可能是他昔日的收藏品,他看起来也像是会收藏些古董艺术品的人。

何况他偶然得知她今日举行毕业礼,或许根本无暇准备礼物,从书房随手挑一件陈列赠予也是心意。

总归她很喜欢。

睡前靠在床沿,捧着书读了半小时,这时通常都会眼皮打架,今夜却仍精神奕奕。

习惯性拿起手机,切进微信界面,点开红点。

点赞人数仍有上涨,但令她十足惊异的是……贺砚庭竟然也给她的朋友圈点了赞。

他这样日理万机的大人物,竟然也会有空刷朋友圈么。

那皑皑的雪山头像,孤高清冷,明明只是景,却仿佛是真人晃荡在她眼前。

她下意识循着头像点入与他的聊天界面。

手指搁在输入框上许久,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想再道一声谢谢。

无论是为了郁金香、蝴蝶书签,亦或是为了那份不必言明也两相心照的毕业祝福。

但是夜已经这样深了,他应该在倒时差。

她不敢深夜惊扰。

辗转良久,她点开朋友圈编辑,将那张用原相机随手拍下的书页与蝴蝶的合影发了出去。

配文简洁朴实,只有两字:

[晚安。]

晚安对象是谁,她心里不肯承认。

但总有希冀,隐隐盼他能看见。

-

蒋柏亨没去见施婳,一宿没回府,还喝了一场彻夜大酒。

起先那个局旁人还没瞧出异常,到了后半夜的第二场。

朋友见他喝得这样凶,才大抵猜出了实情。

私交要好的友人宽慰他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难免的,施婳这样难得一遇的清冷美人,能让蒋少你这样阅尽千帆的都过目难忘,再有旁人对她起心思,也不出奇。”

另一人也帮腔:“可不么,现在娱乐圈都是千篇一律网红脸,施小姐这样得天独厚的,确实是难得了点,现在全京圈都知道她同贺珩那档子事儿,知道她刚刚重回自由身,难免有人起意,只能说柏亨你眼光太好。”

蒋柏亨酒过三巡,才终于黑了脸,沉声道出实情:“去替我好好查查,小爷非得知道究竟是谁,连我相中的未来夫人都敢动。”

……

蒋柏亨一宿没闲着,后来喝得酩酊大醉被架着送回蒋府。

蒋夫人就这么一个独子,从小是娇惯得不行。

在楼上主卧听见动静便披上外袍起身下楼去了。

一屋子佣人伺候着

() ,又是喂醒酒汤,又是捏腰捶腿,又是陪着嬉闹。

蒋夫人见状便沉了脸色,恨铁不成钢:“臭小子,又犯什么浑呢,好端端喝这么些做什么!”

蒋柏亨朦胧醉眼望向自家母亲,怔愣数秒,忽而张口“哇”的一声哭了——

“妈,我要施婳,我就想要她,你不是说一准能帮我娶到施婳吗?妈你可不能说话不算话,这辈子要是没她,儿子就找个和尚庙出家算了。”

“你真混账,这都什么年代了,结婚讲究两厢情愿,人家姑娘不待见你,你干着急有什么用,这不得容我慢慢打算吗。”

蒋柏亨已然是彻底醉了,失了神智,双腿双臂都摊开,大字型耍着赖,又哭又闹的:“我不管我就要她,现在已经有人跟我争了,妈你还打算什么,再不快点订下你儿子就要断子绝孙了!”

蒋夫人头疼欲裂,只觉得被气得头风病几l欲发作,抬手揉着太阳穴,忍不住斥骂:“你这小孽障,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

施婳睡得晚,一夜无梦,被楼下刺耳的问责声朦胧吵醒时,她睡得正香。

上午十一点的光景,白思娴说动了丈夫一同回老宅。

她本是没打算叫上贺珩的,可贺珩听了动静,自己非要跟来。

白思娴也懒得拦他,她知道自家那长情的儿子根本没完全放下施婳,他非得跟着也好。

今儿就叫他亲眼瞧瞧,他眼里冰清玉洁的妹妹,到底都干过什么勾当。

主厅棕皮沙发上。

贺老爷子板着脸,虽则听懂了他们的来意,却不准他们上楼打扰施婳睡觉。

“什么LED巨屏我不懂,你有事找小婳,也得等她休息好了,她成宿上夜班熬着,睡不够身体岂不是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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