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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9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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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安公主刮了刮鼻头,“言之有理。”

身侧她炫目而放肆的脆笑,与绵绵不绝的山风交织在一起,像是春日里一抹骄阳射入他心底。

她从来都是他的骄阳啊。

那一年他受伤后,皇帝念着他父亲的功勋,又有燕翎之故,特旨着人将他送回京城,他被人抬入奉天殿的侧殿,往后整整一个月,皇帝为他遍请名医医治伤腿。

突如其来的打击,一下子折弯了他的脊梁,他像是一着不慎堕入黑暗深渊的小兽,浑身长了刺四处碰壁,求救无门,他整日陷入无限的懊悔悲痛与绝望中,一个个太医来了,又一个个地走了,没有人能治好他的腿。

他并不伤心自己受了伤,他恨得是他从此无法上战场,无法实现自己的抱负,那嗜血的苦与痛,还有那无法企及的梦,如毒药绞在他心口,无时无刻不琢磨着他。

他像是牢笼里的困兽。

在他最绝望的时候,一个梳着双丫髻,穿着粉色小袄的小仙女从天而降,她叼着糖果从门缝里钻进来,趴在他身边,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看着他,见他满脸是汗,用布满芬芳的袖子笨拙地给他擦拭,无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带着嫌弃与安抚,

“大哥哥,你别哭了,听得我好难受....”

戚无忌愣住了,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就这么怔怔看着她。

他不叫疼了,也不哭了。

淳安高兴了,咧开嘴朝他一笑,从兜里掏出个糖果,拨开纸片塞到他嘴里,

“我知道你是怪父皇没给你糖吃,没关系,我给你吃就好了。”

“生病了就要治病,你怕什么呢?团团都不怕,你也不能怕..”她拍着自己的胸脯,骄傲地说。

戚无忌含着那口糖,甜甜的水渍顺着苦涩的喉咙滑入心口,他看着她,拂去最后一行泪。

往后再痛,他也闷声不言,连太医和皇帝都不忍心,但他坚持下来了。

“你为什么叫团团?”

小姑娘委屈巴巴皱着秀眉道,“父皇说我生下来时像个汤圆,就给我取名团团...”

戚无忌开怀大笑,连着郁结在心底的阴霾也散去大半。

淳安公主日日都要偷偷给他带来糖果,有一回躲得不及时,她藏在了屏风后,亲眼目睹了疗伤的过程,见他忍到汗流浃背也一声不吭,她蹲在角落里,眼泪汪汪望着他,咬着唇颤颤的,不敢吱声,待太医退下,她哇的一声扑过来,一把搂住了

他。

“无忌哥哥(),你哭吧?()『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疼就要哭出来,不然,没有人知道你疼....”

小姑娘哭成了泪人儿,眼泪巴巴的,又委屈又凶。

他呀,心都软成一片,少年褪去了颓丧,如雨后新生的青竹,露出耀眼又真挚的笑,“不,无忌哥哥不哭,无忌哥哥是男子汉,以后长大了还要保护团团。”

淳安公主破涕为笑,抱着他狠狠亲了一口,往后那段时日,她时常陪他养伤,他躺在躺椅里,无聊之至,便雕刻了一个鬼工球给她玩,淳安视若珍宝,对他是又仰慕又钦佩。

他像是溺水的人拽住了那根救命稻草,就像是沉沦在深渊的伤兽终于捕捉到了那束投下来的阳光,贪婪这一刻的温暖。

皇帝发现自己六岁多的女儿跟个半大的小子厮混在一处,气得不轻,不许淳安来奉天殿,也将戚无忌赶回了戚府,从此再也不肯见他。

那一束光最终被他珍在心底,这么多年,他不曾与任何人透露半字,偶尔夜深人静时,回味着二人玩闹嬉戏的片段,她的笑容与开朗,化作风雨兼程暗夜里的一丝救赎。

再后来,偶尔悄悄看着她胡闹,偶尔帮她收拾手尾,随着年龄长大,默默守护的温情渐渐发酵,他也知道自己不该奢望,却忍不住想要靠近她。

回过神来,身侧的人儿不知何时已在打盹,小脑袋时不时磕在他肩膀,戚无忌含笑,将随身携带的深蓝大氅,覆在她身上紧紧裹住她,任由她下巴磕在他肩颈,小身板靠在他身后酣睡,他张望脚下漫野葱葱,春光无极,喃喃道,

“团团,无忌哥哥的背永远给你靠...”

*

燕翎与宁晏祭拜完长公主,也出了陵园,寻了南侧一片山坡坐着。

此处有一猎人养鸟的木屋,脚下铺着锦绣山峦,葱茏沃野,远处更有一片浩瀚的水泊,碧水青天,飞鸟盘旋,好一方早春的景象。每年燕翎祭拜完母亲,都要在这片山坡上坐至天黑才走,仿佛这山间的林风松浪就是母亲殷殷耳语。

如霜与如月已抵达山下,云旭携了食水与氅衣毯子送上来,安置好后又悄悄退开。

木屋背风处有一块木质台樨,燕翎在上头铺上锦毯,夫妻二人坐下歇息,念着今日是母亲忌日,二人都不打算进食,就用一些果子果腹,水囊里装着热水,宁晏吃了些冷果子再喝下一口热水,胸口终于熨帖多了。

宁晏发现燕翎好一会儿没说话,眨眼笑他,“你还在为淳安的事生气?”

燕翎轻嗤一声,摇头道,“我哪有功夫与她计较。”默了一下又道,“何况,她说的也没有错...”

宁晏原本还笑着,听了后面这句,面颊腾得一下烧了起来,尴尬道,“也不是这样的....”她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这时,燕翎已偏头望过来,凝着她如玉的眉眼,西南角植了一颗松树,稀疏的枝叶随风荡漾,斑驳的光影覆在她面颊,她是极美的,

“你怪过我吗?”

宁晏浑身的力气卸了下来,颇有几分

() 无奈,摇头道,“我没有。”

别人没有义务对她好,自父爱落空后,她再也不会对任何人抱不该有的期待,

“为什么?”燕翎不解,清隽的眸光凝在一处,心中甚至起了一些异样,妻子如此体贴,他本应该高兴,却莫名不舒服。

“为什么?”她嗓音喃喃的,杏眼盛满了困惑,这是个值得商讨的问题吗?

慢慢的,也明白燕翎的意思,她随口解释道,“你本是不情不愿娶的我,我也能理解....换做是我,我也不会高兴,自然也没什么好怪责的...自嫁给你,我就告诉自己,做好为妻的本分,莫要给你添麻烦。”

燕翎心里顿时涌上一股酸楚伴随绵绵的愧疚,“对不起....”

伸手将她抱入怀里,喃喃自责,“我那时,不是不想娶你,我只是不太想娶妻...所幸,老天待我不薄,遇见了你...”

他神情专注望下来,眸眼熠亮,宁晏对上他的视线,弯唇笑了,这说明她的丈夫对她是满意的,她很高兴。

燕翎下颚压在她发梢,往她额尖蹭了蹭,忽然意识到,宁晏对他始终如一,无论他好与不好,始终无微不至关心他,除了行宫那回醉酒失言,她实在让人挑不出毛病,几乎无欲无求,固若金汤。

面对如此完美的妻子,燕翎却总觉得缺失了点什么。

燕翎下颚的胡渣虽然被清理过,总归有些痕迹,蹭的宁晏额头发痒,她忍不住瑟缩了下,“爷,您别闹...”

她嗓音又甜又软,恍若撒娇,眸眼亮澄澄的,如泉水般清澈。

对了,燕翎眸色忽然一亮,缺的就是这点鲜活气。

忍不住就想要留住这抹鲜活。

下颚挪开,换作唇瓣落在她眉心。

宁晏倏忽一颤,手指悬空抓起,无处安放,温热的呼吸泼洒在她额尖,唇瓣夹着一些湿热一点点往下滑,宁晏心快拢到了一处,长长的眉睫轻颤着,双手最终拽住了他胸襟,娇躯绷紧了不敢动弹半分。

燕翎停了下来,目光落在她双唇,如清晨被朝露洗刷过的玫瑰,妖艳诱人。

心中生出想要攫取芬芳的念头,情不自禁贴近她莹润的面颊,肌肤薄薄的纤毫可现,一手揽住她腰身,一手拨开她耳鬓的发丝,捧起她皎月般的面容,轻轻碰触到了她的柔软。

碰了一下,仿佛还不够,口生焦渴,忍不住含住了那小巧玲珑。

那张俊脸在她面前无限放大,碰到一处时,她下意识瑟缩了下,闭上了眼,这是他第一次亲她,连着呼吸也颤了几分,手狠狠往他胸襟一抓,燕翎浑身的血液被她激得要沸腾,腰间力道加重,逼得她不能后退,随之灵尖往她唇齿探去。

湿漉漉的滑液伴随那一点青果酸涩的气息一瞬间充滞进来,宁晏一下子懵住了,脑海一片混沌,停顿的片刻,舌关已被他撬开,他不费力气捕捉到了她的甜软。

仿佛整颗心被他钳住,水津津地含//住吸//吮,一股前所未有的陌生与不适涌上脑门,本能先于理智作出反应,宁晏双手用力将他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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