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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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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晚青接收他的信号,啧了声,火上浇油道:“就......挺一般的概念。”

“值得拿出来吹吗?”

“反正我比他高60多分,毕了业再没好意思提过。”

翟绪看着这夫妇俩的一唱一和,瞬间蔫了:“我他妈......”

还能怎么办?

交友不慎,打落牙齿血吞呗。

翟绪又坐了回去,重新拿起小本子,刚想投入状态,后背突然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转过身看,苏量依又穿着她那铆钉小皮衣登场,手里攥着不知道从哪儿偷摘的花,另一朵用来砸他了。

“你的呆毛呢?”她嚼着口香糖看向翟绪的头顶。

翟绪不想理她,哼了声,转过头:“不是说嫌我烦,让我离你远点儿吗?”

年后没几天他在酒吧撞见过苏量依一回,确切来说是撞到她那个小白脸男朋友,因为实在太小白脸了,他印象深刻,因此经过二楼走廊时一眼就瞧了出来。

那细狗看着不怎么行,按着一个姑娘在拐角暗处亲得那叫一个带劲儿,经过时他几乎听到了吧唧声,往前走了几步往下看,苏量依还顶着满脑袋小辫子在卡座上跟人吆五喝六,跟个傻子似的捂着筛盅,问人家15个6敢不敢开呢。

翟绪回了座位,给她发了个微信,简单说了下刚刚的事儿,迟迟没得到回复,又趴到栏杆上看,原来人不是没看到,只是懒得回他,现在已经提着酒瓶子气势汹汹地上来了。

怕出事,他去拦了一下,没让那酒瓶子干到小白脸头上。

这算好事儿吧,省得她蹲局子了,可人家不识好歹呀,眼瞅着渣男落荒而逃,下次想打可能打不到了,刀锋一转,回头把气撒他头上了。

说他烦,让他以后少管她的闲事。

翟绪实在委屈,那几天在酒吧碰见她,任凭苏量依好声好气地跟他道歉,硬是装不认识,听不见,头一昂就高高在上地走了。

“我说你至于吗?”

苏量依看他那样,翻过栏杆上了舞台,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硬生生捏了撮毛立起来,然后笑一声:“这样就对了。”

翟绪不搭理她,又抬手把自己的头发捋顺了。

“哎呦。”苏量依也盘腿坐了下来,跟他面对面,抬手把另一朵花塞到他手里,“别气了,我那会儿杀红眼,敌友都分不清了。”

翟绪看着那朵萎靡的话,阴阳怪气地笑了声:“偷来的花也好意思送人,您还把我当朋友呢?”

“花是偷的。”苏量依双手合十,跟他鞠了个躬,“但道歉的诚意是真的。”

翟绪听过这句,原话明明是“爱你是真的”。

莫名其妙地,他有些别扭,故作随意地把花拿起来:“行吧,本少爷大人有大量,不与你等小女子一般见识。”

苏量依抽了抽嘴角,忍住了嘲讽的念头,问他:“苏晚青呢?”

“刚刚还在这儿呢。”翟绪鄙夷地看她,

“你不会是伴娘之一吧?”

他可想象不出来她穿伴娘服再化个烟熏火燎的妆的样子。

“当然不是。”苏量依站起来往远处看了眼,总算在草坪上看到苏晚青的身影,再回头,“不跟你说了,我找她有事儿。”

合着不是专门来道歉的,翟绪哼了声,没说话。

苏量依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屁股就去找苏晚青了。她刚从阳钦县回来,查琴之托她带了些东西过来,她发消息给苏晚青,这才过来酒店。

苏晚青正给杨沅沅和Doris在瀑布前拍照,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一转身,苏量依从包里掏出了一沓布一样的东西,塞到她手里:“妈托我带给你的,新婚礼物。”

苏晚青微有诧异:“这是什么?”

“十字绣,大工程,清明上河图呢!”苏量依开玩笑地说完,又敛起神色,“眼都熬红了。”

苏晚青撑开十字绣看了眼,密密麻麻的针脚,不知道多长时间才绣好的。

“谢谢你。”她胸腔内泛着密密匝匝的情绪,抬眼看苏量依,“他们在家还好吧?”

“挺好的。”苏量依嘘了声,“就是周继胜又开始打麻将了,把妈气得够呛,我不会安慰人,那老头子也不听我的,你有时间的话跟他聊聊吧,男人怎么都一个德行。”

“我知道了。”

说完这句,苏晚青看她想走,把她拦了下来:“既然来了就别走了,明天参加我的婚礼吧。”

苏量依转过身,脚尖在草地上随意踢了两下,偏过头看了眼不远处蹲坐在舞台上的翟绪,淡声应了句:“那行吧。”

-

次日傍晚举行的婚礼,没有接亲环节,也没有堵门之类的活动。苏晚青化了四个小时的妆,感觉人都快被钉在椅子上了,晚上五点二十,终于戴上了头纱。

宾客安排方面都是闻宴祁和李泉负责的,她在房间里等着到点儿出去,轮流跟杨沅沅和Doris合影,笑得脸都要酸了,唐经理过来敲门,说可以出去了。

苏晚青从沙发上起身,杨沅沅给她拿来鞋子,弯腰给她穿上时,苏晚青瞧出不对劲,一把将她拉起来,看到了她红红的眼圈儿。

愣了一下,她哑然失笑:“哭什么?仪式还没开始呢。”

“我也不知道。”杨沅沅抹了把眼睛,继续弯腰为她穿鞋,“刚刚闻总给我发消息了,说草地松软,怕你穿高跟鞋走不稳,让我多扶着你点儿。”

苏晚青被她说得心底也有些泛酸:“他对我好,你应该开心呀。”

杨沅沅穿好鞋站起来,两个人对视,泪凝于睫,似乎有千言万语,但最后她只是抱了苏晚青一下,轻声说:“要一辈子都幸福啊。”

明明吃了那么多的苦,自己却一点儿都不觉得苦,杨沅沅之前都想象不到,究竟什么样的结果才配得上苏晚青这小半生的颠沛流离,明明是人生中最重要的日子,可娘家的人却一个都没来。

“他以后要是对你不好了,我就算是坐牢也

要打断他的腿。”

苏晚青回抱着她,笑了声:“这事儿不用你动手,我自己来。”

......

走出酒店套房,苏晚青戴着头纱,全程由杨沅沅和Doris一左一右地扶着,穿过走廊的红地毯,下了电梯,穿过花园,最后停在了一扇粉黄玫瑰搭就的圆形拱门前。

拱门上有纯白的纱帘,她看不清那头的情景,耳畔的音乐声缓缓流淌,翟绪的祝词说得还是不太顺畅,说一句停半秒,最后一句“有请新娘登场”落下,杨沅沅把捧花塞进了她手里,旁边的Doris也忍不住激动。

纱帘掀开,苏晚青捧着花独自走上前。

小径旁的椅子上座无虚席,所有人都回头看她,而苏晚青透过眼前的头纱,只能看见不远处舞台中央朦胧的人影。

闻宴祁穿着黑色丝绒西装,大约是为了跟她的缎面婚纱相配,芝兰玉树中多了几分矜贵,两人隔着人潮对望,她还未看清他的眼神,然后就瞧见闻宴祁大步朝她走了过来。

这和昨天排练的流程不一样。

待他走到身边,探出了自己的臂弯,苏晚青才悄悄拽了一下他的衣袖:“你干嘛走过来啊?”

闻宴祁隔着层纱绒袖套捏了下她的手指,嗓音低哑:“突然觉得这个环节不好。”

“为什么?”

“我不需要你走向我。”闻宴祁将她的手搭在自己的臂弯上,话又说得没头没脑,“以后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一步都不让你多走。”

“......”

两人的悄悄话没人听见,可旁边的人看到这一幕,还是不知所谓地鼓起了掌,翟绪嫌闻宴祁坏了规矩,在舞台上急吼吼地拿着话筒大喊:“大家看看这个上不得台面的新郎,以后这两人的家庭地位如何,一目了然啦。”

话音落下,台下响起一片笑声。

苏晚青也笑,但无论如何,闻宴祁能来接她,她心底的紧张都松弛了几分,挽着他的胳膊一路走过去,瞧见的人全是认识的,李泉和谢蓝坐在一起,苏量依独自坐在后排,客户部的人手舞足蹈地为她呐喊欢呼,陈柱也罕见地穿上了西装,还有梁蔚轻和沈梳音......

小姑娘举着相机,尽职尽责地像婚礼摄像,不停地喊:“晚青姐看这里!晚青姐停一下......”

还是梁蔚轻抬手制止了她,轻声道:“等人上了台你再拍。”

苏晚青抿唇笑了会儿,挽着闻宴祁的臂弯走上了舞台。

翟绪终于找回了自己的主场,开始磕磕绊绊地走流程,词儿说到一半的时候忘了,停了好几秒钟,沈梳音在下面起哄:“这主持人哪儿请得啊?太不专业了吧!”

“去去去!”

台下都是熟人,而且规矩是闻宴祁先坏的,翟绪也不再纠结,让旁边捧托盘的礼仪小姐把自己皱巴巴的台本拿上来,照着念,总算把那一大段文绉绉的话顺了下来。

苏晚青全程憋着笑,好在有头纱挡着,旁人也看不出来。

到了交换戒指的环节,礼仪小姐将两个戒指盒端了过来,苏晚青打开看,还是她之前给闻宴祁买得那枚。

她压着声音,看向闻宴祁:“你不说重新买了副对戒吗?”

“买了。”闻宴祁长睫垂下来,托起她的手指,语气莫名有些雾气似的廖远空旷,“但还是想戴你送我的。”

苏晚青低头看,他给她戴上得又是新钻戒,应该是他之前提过的,会再送她一枚让她戴出去不会有负担的结婚戒指。

她吸了吸鼻子,小声道:“又浪费钱......”

闻宴祁隔着头纱看她,轻轻地笑:“不浪费,为老婆花钱就是赚钱的意义。”

两人在台上说着小话,仿佛不是在婚礼现场似的,翟绪感觉自己没有得到尊重,举着话筒三两步走了上来,“喂”了几声:“帅哥美女,能听到我说话吗?”

苏晚青笑着看向他:“你说。”

“我都说三遍啦!”翟绪重复,“掀头纱,接吻!”

已是春初,周围都是花团锦簇,空气中漂浮着花香,被瀑布的水汽浸润了一遍,是湿气弥漫的春天,仿佛连晚霞都添了几分浪漫。

闻宴祁掀开头纱,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苏晚青盘了头发,素白的脸蛋完全暴露,白开水一般的妆容精致,带着珍珠耳环,长长的垂下来,几乎到颈窝的距离,肩颈线干净漂亮,就这么笑盈盈地看向他,美得像是从梦里走出来的一样。

翟绪看这两人一动不动,又开始着急cue流程:“亲啊。”

说完他又把话筒撇开,低声警告了句:“快亲,少装纯情!”

闻宴祁也不理他,专心致志地看着眼前的人,眼睛好看,鼻子也可爱,唇像花瓣一样,是某种他说不上的颜色,有点橘调,又粉粉的。

原先游刃有余的事情,到了眼下,他突然有种类似于近乡情怯的情绪。

苏晚青看着他略微怔忪的眼神,藏在婚纱裙摆下的手指还轻轻地捏了她一下,仿佛是在确认什么——

“过来呀。”

她好笑地仰起头,挑衅一般地看他:“你想悔婚啊?”

闻宴祁回过神,眼底荡出笑意:“悔什么?”

“悔......”

话还没说完,有人已经俯身下来。

耳畔是雷鸣般的掌声和起哄,苏晚青闭上眼睛,双手仅仅抓着闻宴祁的手臂,潮热的气息交织,她听见他低哑却郑重的声音——

“跟你结婚是这辈子唯一不可能后悔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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