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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兰花。”钟衍淡淡回话,顿了顿:“和他手腕上的一样。”
贺淮朝眉间的神色变了一下,几不可查。
两人之间默了片刻,便又听见他问:“关于那个纹身……阿尧是不是从来没有告诉过你,它是怎么来的?”
贺泊尧从没有提过,但说实在的,钟衍不想听,也不是很好奇。
钟衍没有接话,他的沉默已经说明了一切。
贺淮朝很有分寸,将近十年的时间贺泊尧都没有对钟衍讲过这个纹身背后的故事,自己更不必多此一举。
可饶是时间匆匆一晃过去了这么多年,每每想到弟弟幼年时期的种种遭遇,贺淮朝仍旧会心痛——就像看到了自己一路走来的缩影。
他们兄弟二人,不过是在命运可笑的安排之下,一个人重蹈覆辙另一个人的老路罢了。
但阿尧终究比自己聪明,知道丰满羽翼逐渐脱离父亲的掌控。单从这个角度来讲,自己就没有资格来评判阿尧要过怎样的人生。
自己懦弱,他却很坚强。
“阿衍,说来你可能不信。出生在这样的家庭里,很多事注定不是我和阿尧可以左右的,我们只有被左右的份。”
贺淮朝不知道自己发出这样的感慨有什么意义,或许是默认自己已经没有未来、贺泊尧却有,所以他还是说了。
片刻后又无奈苦笑:“当然,这和他现在变成一个不可饶恕的混蛋,并不冲突。”
贺淮朝说出“这样的家庭”几个字的时候,钟衍望了过来,没有要接话的意思,目光里却隐隐藏着一股很复杂的情绪。
就在这时,两人身后的草坪突然传来了脚步声。
贺淮朝首先回头看了过去,只见忠叔身旁跟着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脸上架着副金丝边眼镜很是斯文。
对方手里掂着一个黑色的公文包,不做介绍的话,一眼会让人联想到是哪里过来的律师。
忠叔福了福身,对着贺淮朝解释:“这是二少从专院请过来的精神科专家,这次来主要是想让他给衍少爷做个全面的身体检查。”
除去睡眠与噩梦的问题,介于钟衍近来精神各方面的不稳定,贺泊尧担心他会有抑郁的倾向,只是没有明说。
现在精神科专家一请过来,傻子都知道他想干什么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钟衍对类似于打针、医生、医院一类的字眼会产生潜意识上的抵触。
现在听到忠叔的话,大脑更是白了一瞬,两手不自觉绞到了一起。
贺淮朝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稍稍犹豫了一下,再开口时便替人做了决定:“把人请回去吧,阿衍不需要。”
以贺淮朝的性格,平时遇到这种状况是绝对不会多说一句话的,更别说兰庭壹号是贺泊尧的私人住所。
他就算手再长、也没有长到可以干预自己弟弟的家事。
所以今天他一出口,忠叔和钟衍同时顿住了。
钟衍眸中布满了动容,忠叔则是一脸狐疑,生怕是自己听错了、或者会错了意。
很快,贺淮朝明确重复了自己的话:“这个主我替阿衍做了,他没病,不需要看医生。”
说着眸光沉下,看向忠叔严肃又坚定:“回去告诉贺泊尧,让他好好反思一下,究竟谁才是精神有问题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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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泊尧晚上回来得早,钟衍彼时刚上床正处于酝酿睡眠的阶段,翻来覆去半个多小时,虽然有些难为情,但最后还是发了条信息给忠叔,询问他可不可以开一下院子里的割草机。
贺泊尧洗漱过后身上带着水汽,没有多余的动作,从身后轻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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