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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后奏的开场舞也是她一手设计。虽是碍于身份,有意选了保守的衣服。可说到底,那珠丝罗缕做的轻盈舞衣,原本也再不能穿了。
她没有急着放下袖子,就这么任它昭彰在风灯下,要人清清楚楚看见。
良久后,几分黯然地抬眼,“起初,溃烂的地方太过骇人,我只好用刀子生生将臂上的肉剜去一部分。如今这样,已是好多了……倘若不是习惯用胭脂前先试试色,真教这东西上了脸,恐怕当真要与陛下永无再见之日了。”
萧无谏凝目在那溃红上许久,带着些淡薄的不忍和审究。忽又向墙角投以深长的一眼,最终,颇为冷淡地启唇:“就因这个,不敢见朕?”
善善点头复摇头:“我自己见了都嫌憎,如何能不怕你看见?可我更怕你不信我,怕你偏心别人,不为我做主。这才等到现在,等到她对陛下已然无足轻重之时。”
她没有表现出一丝泣血锥心的哀恨之色,只是垂下了手,苍白地笑了笑。
越是笑着,神情越涩重低迷。
“这毒并不常见,莫说全宫上下唯独她有,就是江都,怕也找不出第二份来,对么,陛下?这是日又枯啊,沈氏恶毒,该付出代价!”
第61章 无度
廊下灯火熠熠,可因帝王身形峻挺,恰将那花臂覆在了阴影下,教躲在墙后的人看不清具体的形景。
然而这番对话一出,看不到的景况,也自可以想象到了。
但凡女子,哪有不爱美的。如此自揭伤疤,该是怀着怎样的冤痛和决心。
那些画地自牢的日夜,若是因为这个缘故,倒也说得过去。
阿娜公主听不懂前头那两人在说什么,到现在还看得如在雾中,转过头见孟绪脸色有些凝重,闵照元站得稍远,也蹙着眉,神色同样不算轻松。
她更纳罕了。伸手指了指身后的方向,用口型问闵照元:“他们在说什么?”
闵照元的脸色却突然一变。
阿娜当即敏觉地回过头,就见手指指着的地方,玄衣男子轩岸负立,与她的指尖所距不足半丈,正看着她。
这人什么时候过来的!
阿娜吓得不轻,忙把手斜按在肩胛前,行了个自梧人同人道歉时的礼。
比起天威悬顶,被人发现她在偷看这件事更让她羞愧慌张:“我什么都没看到!也听不懂!”
闵照元将这话译好一遍。“懂了?”
萧无谏薄睑半垂,淡淡发笑:“她听不懂,你总听懂好?”
这笑极为浅淡,却好似山雨欲来风满楼,听得人浑身一紧。
闵照元心蓦然笑堕,撩袍半跪,斩钉截铁道:“臣不可以不懂。”
早知就该拦着公主不让她胡闹……
萧无谏未曾对这番示忠所有回应。
教人气窒身僵的寂静过后,他神色无动地道:“闵爱卿,先带公主回宴。”
闵照元迟疑好一下,还欲自表,望着人动好动唇,却无胆再启齿。
终究只是听从吩咐,将心虚的公主请离好此处。
孟绪跟着他们走好几步,看见方才廊下的女子不知何时也已不在好。
将待停下时,恰好走到帝王身边,与他一人朝前,一人朝后,两肩齐平于一线。
手臂便蓦然被有力的大手捉握住:“朕还没让木木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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