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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2(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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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境,仿佛惬然忘机,最适交心。

于是,她分明刻意,又好似极为不经意地笑问:“那妾还有一个道理,陛下要不要听?”

萧无谏犀利的轮廓因散漫的姿态柔和不少,神态柔和,惜字却是如金。

“听听。”

孟绪转头向廊阶外的雨庭看了一眼,才重与他对视,目波流转:“若妾与陛下共撑一伞,陛下怕妾淋到雨,定会将伞斜向妾,最终反不能保全自身。可若是宫人为陛下打伞,又或陛下自坐帝辇回来,就定不会有风雨侵身之患。不知这个道理,是否能让郎君相信,妾非是不念着郎君?”

这话原是处处为帝王考虑。可萧无谏偏偏存心与她作对一般,不领情:“倘或朕想的是与卿卿同淋雨也无不可,并不欲求最优之策呢?”

孟绪嘟哝道:“如今是说无不可,哪天妾真拉着陛下淋雨、胡闹,伤了陛下的龙体,传出去,妾就成妖妃啦!”

萧无谏剑眉微挑:“卿卿不想做妖妃?”

孟绪自然说不想:“陛下既是明君,妖妃如何配得上您?妾可不想做您的污名所在,不说要做一等一的皇后,至少总不能当个怪物?”

萧无谏且信且疑:“卿卿竟是这般爱惜羽毛之人。”

孟绪一点也不恼他这话,坦荡荡道:“不仅名声。妾身不才,尚有那么一点小聪小慧,事关郎君之时,总可以求一求全,这也正是妾的心意呀。”

“求全。”帝王眼色一沉,“柳柳——”

孟绪却竖起春笋似的指,抵在唇珠之上:“嘘。陛下先坐过来,就知道妾方才在看什么了。”

萧无谏闻言,也不在乎多走这两步,当真迈步走了过来,在她身边坐下,而后望向她望着的地方。

彼处檐外雨庭中,一丛深绿的芭蕉叶下,一只瘦骨岩岩的橘白狸猫①正趴在那儿,借着垂垂的阔叶躲雨,只露出半个伏地的脑袋。

因是长毛,毛发被雨水一压,瞧着越发蔫耷耷的。

到底是小女子,就喜欢这些可怜可爱的小东西。萧无谏知情解趣地道:“朕回头让人捉只足月的小猫给你养?”

孟绪却摇头,轻声道:“小时候妾有过一个朋友,他啊,有一天抓了一只怀孕的母猫给妾,说这猫肚子不大,顶多能生下两三只小猫崽,让妾与他一人各养一只。后来那母猫果然生下了两只小猫,我们想等母猫将小猫带大一些再接手,可谁知只是碰了小猫几次,母猫便不要小猫了,还将它们咬伤了。”

怕说的不够清楚,孟绪看向人,补充道:“这事给妾留了不小的创伤呢!妾很自责,自此再也不想养小猫了。”

萧无谏简单一想,便想到了母猫是如何习性。

咬伤?只怕是当了食物。

她与他一样,都喜欢篡改故事最骇人的地方,不把血肉模糊的部分展与他人看。

事后说起来,便显得风轻云淡。

就好像那一回,他也没告诉她,洪水中漂流时,他甚至见过浮尸与断肢。

旁人皆以为彼时他不过是个二岁的孩童,尚不记事,不会留下多深重的阴影。可他偏巧早慧,偏将这些可怖的图景刻入了经年的夜梦。

每每雨夜,常不能入睡。

可若不是早慧,又怕是活下来都难。

福祸之别,谁又分的清楚?

此时雨小了一些,似乎将停了。

帝王还在沉思往事,笑脸盈盈的女子却忽而起身,不知何时已摘下了廊前的一片芭蕉叶遮在头顶。

又回头,对他比了个安静的手势。

然后蹑手蹑脚地靠近那只沉沉闭眼的橘白狸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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