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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闹出这事,风头太紧,往后你就莫要随便来了。”

小全子一听顿时心生警惕,琢磨起康云这话是不是对他失望,想借故与他撇清干系。

他赶忙快步跟上:“公公说的是,您的话奴才都记在心上呢。”

走得都更急了。

一路上也和康云一样,不时张望。所幸这条道人迹罕至,走出去老远也不见个人影子。到湖树幽深之处,两人立定,小全子才敢小声道:“公公,其实奴才对柔妃娘娘和您当真是一片忠心。奴才保证,意嫔不日就会染上那毒,柔妃娘娘的事,奴才怎么都要给办妥了。”

康云不信道:“你能有什么法子?”

小全子赔笑道:“意嫔这几日过敏的事想必公公也听说了,她没机会梳妆打扮,故而侥幸逃过一劫。等过两日大好了,可不就用上那棉扑了吗?”

康云还以为他真的能拿出什么良策,结果他竟还以为意嫔至今蒙在鼓里。

暗嗤了声:“蠢东西!”

不过,他想起主子说过,小全子说不定是意嫔为了布下疑阵,而刻意抛过来的一枚假棋,实际上仍然效忠意嫔。

或许也不无道理。这不,至今还想伪装,还想取信于他。

当然,是真投效还是假棋子,也不重要了。

如今这毒是无论如何都会被查出来了,吴宝林早有死志,又绝无二心,唯一能证明此事与娘娘有关的,也就一个小全子。

留不得。

小全子还想为自己申辩,却没注意到康云一只手伸到了他的背后。

噗通一声,水面银花飞射。

这里是梁宫最荒僻的一角,园林都还未经修缮,不成雏形,只有野生的灌丛高过人头顶,还有天然的一汪小湖,无风脉脉,一并把不谙水性之人呼救声重重掩没,最终沉溺。

康云扯嘴一笑,他又为娘娘立了一功。

忽然,脸上落下冷湿的一滴。康云抬手一抹,竟是下雨了。

*

晴了一整日,向晚的时候,忽然又下起了雨,春光也竟这样阴晴不定。

萧无谏在内间的书案前翻书。

今日虽是第一次来孟绪的寝闺,他却早就猜得到她必定藏书颇丰。

刚进宫的时候,她不是带了好几箱笼?

只是,他本是想躲半日清闲,翻翻几册闲书便罢,没想到她这里除了山经水注,就是兵书史书。

一点也不似一个娇艳妩媚的女子会嗜爱的东西。

眼睛有些发酸,萧无谏并指按了按眉心。

也不知那些太医为何今日分外不顶用,至今未查出藏在那些脂粉中的毒物。

直到听见榻上有翻身的响动,萧无谏便知道,人多半醒了。

他起身,打算问人讨要剩下的那半本行军日志来看。

却是下起了雨。

入夜的钟鼓虽还未高鸣,可是夜色已经过早地吞蚀了这座皇城。

萧无谏转道走到雨窗边,负手立着,看夜雨如注,天河倒泻,把远处宫灯的火光浇淋得模糊。

这时,身后传来轻轻盈盈的脚步声,应是人下地了。萧无谏却没回眼,只是等她走近。

一边等一边听,听这雨声衬得身后的人好似涉水凌波而来,心境竟微些恍惚。

忽而,雷霆斗空,惊得一颗惨白的雨珠弹蹦在窗沿,借势又起,细碎地扑上窗前男子的鼻峰。

如同乍然打在一株峭壁孤松上那样,衬得帝王玉立的一身,竟也陡然凛冽肃杀起来。

身后的人久未说话,萧无谏不解其意,冷声问:“醒了?”

她依旧不言。

却有一双春雪般的藕臂,如今日晨早那样,再度将他环合,绵绵抱上。

雾灯下,那臂膀寸腕寸玉,香色可怜,比乱雨入窗更为夺眼。

不过,再勾人,几次三番如此行事,也腻。

然而那人只是静静贴面在他背上,却没有更多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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