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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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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蘅瞥了眼她灿烂的笑容,又转过头望向河面。

河风徐徐,波光粼粼,柳树成荫,是极好的美景,可那张笑颜却怎么也挥之不去,尤其是那双眼,明亮而坚定,极具感染力。

与他见过的所以女子都不一样。

“对了世子,我听说陈姑娘出来事,世子知道吗?”突然,柳襄问道。

谢蘅回过神来,微微点了点头。

河风拂来,有几缕发丝贴着脸颊飘过,有些痒意,谢蘅下意识抬手,却蓦地发现他的掌心还握着一只手。

谢蘅身子一僵,缓缓转头垂目。

他的手紧紧攥住她,很显然,不是她主动的。

大抵是他方才药效最浓时无意识的行为。

柳襄随着他的视线看来,生怕他误会什么,连忙解释道:“不是我...”

她话还没说完,谢蘅就飞快松开了她,打断:“我知道。”

柳襄喔了声,下意识抬眸看了眼他,却见他耳尖又泛起一阵红。

她很清楚他的药效已经过了,所以,这是,害羞?

虽然她下意识觉得这个词和谢蘅一点也不匹配,但是...柳襄仔细回忆了一遍,确定她所听到的关于谢蘅的传闻中,没有任何是与美色相关的,且,她从未听过他有任何妾室,若是如此的话,害羞倒是也说得通。

柳襄抿紧唇偏过头。

一双明亮的眼中笑意都快要溢出来了。

所幸谢蘅没有看到,否则必又要引发一场‘大战’。

过了好一会儿,柳襄率先开口:“我听说是半路马车翻了,世子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她得到消息就问过柳春望,那条路虽然是不好走,但也不至于好端端的翻了马车,且还将陈姑娘摔死了。

她总觉得这不像是意外。

谢蘅正想着怎么解释他攥着她的手不放才合理,猝不及防听柳襄这话,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淡淡道:“不知。”

她的心倒是大,竟丝毫不在意?

若是寻常贵女怕是早就吓的六神无主了。

柳襄喔了声,没再继续问下去。

其实她心里有怀疑的人。

陈家那日得罪的人有她,乔家,谢蘅和阮家。

乔家和谢蘅都不会做这样的事,那么就只剩阮家。

陈姑娘供出阮青姝,便是彻底得罪了阮家,阮家自然不可能轻易放过她。

“昨日,陈家家主因贪污受贿被革职,陈家长子强抢民女的事被捅了出来,挨了一顿刑杖,断了腿丢了半条命,陈三公子私下开设赌坊,收受高利,害人无数,已杖毙,陈家被抄家,男丁流放,女眷尽数充入教坊司。”谢蘅徐徐道。

柳襄听的心惊不已,神情复杂的看向谢蘅。

谢蘅察觉到她的视线,大约明白她的意思,道:“并非是陷害。”

柳襄听明白了。

这些罪是陈家实打实

犯下的,只不过以往没有被人揪出来,可是云国公府的事是被按下来了的,外界并不知陈家已经失势,怎么想到会查陈家。

且阮家经此事应该是要暂避锋芒,就算要秋后算账,也不应该在这风口浪尖上动手。

除了阮家,还会是谁呢。

突然,柳襄想到了谢澹。

那日她看的很分明,谢澹抱着昏迷不醒的乔月姝,浑身都是杀意,看起来,他似乎很在意乔月姝,可她先前从未听说他和乔月姝有什么牵扯啊。

“是二皇子吗?”

柳襄想不出个所以然,便干脆问道。

谢蘅沉默了许久,才回她:“不是。”

谢澹倒是想动手,但是被人抢了先,不过这对谢澹而言,倒也不是什么坏事。

柳襄一怔,不是谢澹,那还能是谁?

“阮家也出了事。”

谢蘅话锋一转道:“阮家阵营中,已连续有三个官员被革职查办。”

柳襄心中一跳,答案顿时涌上了心头。

二皇子不论如何都不会对母族下这样的狠手,那么只剩一个可能,太子谢邵。

可是...她了解的太子温润良善,这般雷厉风行的行事手段与他很不相符。

谢蘅久不见她言语,转头便对上她微蹙的眉头,几乎是立刻就看穿她心中所想,淡淡嗤笑了声,道:“谢邵出生那夜,连续下了半月的大雨停止,钦天监认定他命带祥瑞,因此,他一出生就被册封为太子。”

“他五岁之前由陛下带在身边亲自教导,后拜的诸位老师皆是由陛下亲自挑选,你认为,倾国之力培养出来的储君,只靠温厚良善便能坐稳东宫?”

柳襄听懂谢蘅的言下之意,好半晌才喃喃道:“可瞧着,不似假象。”

谢蘅蹙眉,没好气的抬手敲了下她的额头,道:“说你这脑子时灵时不灵还真是没有冤枉你,本世子又没说他不温厚良善。”

被他突然敲了一下,柳襄无辜的抬眸看着他。

谢蘅大约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妥,鲜少耐心的道:“谢邵谢澹是唯二曾养在陛下身边的皇子,陛下乃当世明君,岂能养歪?”

罢了,他又道:“即便他们各有手段,但也都有自己不可碰触的底线,德善二字,是陛下最先教他们识的字,一笔一划手把手教的。”

柳襄不免好奇道:“世子怎会知道的这么仔细?”

竟连陛下第一个教皇子们的字是什么都知道?

谢蘅本不愿答她,但被她眼也不眨的盯着,终是不耐道:“本世子也曾在陛下身边学了几年。”

柳襄难掩惊讶的瞪大眼,下意识道:“难怪世子知道的这么清楚,那这么说,陛下也教过世子写字?”

谢蘅淡淡嗯了声,后又道:“我与他们一样。”

不同的是,太子和二皇子皆由陛下一手所教,而因他年岁小,从陛下那里学完,那二人还自诩兄长的身份殷勤的多管闲事来教他,明明写的都不咋

样!

后来每每如是,是陛下发现他的字迹四不像才下令不许太子和二皇子乱教,但为时已晚,他如今写那二字多多少少都有他们的影子。

且谢澹那个蠢货,‘善’字总是少一横,连带着将他也带到了沟里。

柳襄听明白了。

陛下最先教世子的也是德善二字。

她还要再问却瞥见谢蘅微微扬起的唇角,不由一怔。

这人还真是阴晴不定,方才还风雨欲来,这会儿瞧着又放晴了。

不过倒是难得见他这么好的心情。

怕影响他的好心情,柳襄遂转过头不再问了。

不过心里却在琢磨太子为何会突然大动干戈去查陈家,且还动了阮家。

按理说,那天国公府发生的事并没有牵扯到太子啊。

“怎么了,对太子感兴趣了?”

见柳襄突然不吭声了,谢蘅反倒睥睨着她道。

柳襄:“...”

他这是从哪里得出来的结论。

“其实太子是不错的选择,性子好,长得也好。”

谢蘅不待她开口,又道:“你嫁到东宫,他会护你一生荣华,将来母仪天下,任何妃嫔也越不过...”

柳襄越听越离谱,忍不住打断他:“世子觉得我凭什么母仪天下,凭一杆枪吗?”

谢蘅噎住:“...”

别说,这疯女人还挺有自知之明。

“况且,我不会和任何人共事一夫。”柳襄认真道。

谢蘅闻言不由一怔,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

‘你若纳妾,我便立一把刀在门口,我倒要看看哪家姑娘敢进门’

他当时不觉有他,还觉得这女人怎么突然就发起疯了,原来,竟是这样。

谢蘅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他记得那会儿她不过是在跟他演戏,怎地还当真气上了。

半晌后,谢蘅点头:“嗯,如此,太子不适合你。”

柳襄正想夸他一句英明,就听他继续道:“不然,就算太子将陛下端水的功夫全部学去,大约也没法替你善后。”

柳襄:“...”

他怎么觉得他这不是什么好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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