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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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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总管无奈:“这是什么赌气话?”

林羡玉撅起嘴,扭头望向另一边。

萧总管叹了口气。

前院那位主子茶饭不思,后院这位又怒气未消,可把他这个夹在中间的老头子愁坏了。

林羡玉也吃不下多少,简单喝了点汤,吃了半张肉饼,就摆手回到躺椅上。

温煦的日光透过槐树的叶隙,在林羡玉的身上洒下点点光斑,暮春的和风吹拂而来。

他盖着一张薄毯,沉沉睡了。

迷迷糊糊之间,他听到有锄地的声音,一声一声地,掀开他的土地。紧接着他又做了一个浅浅的梦,梦中有只野兽走进后院,一举摧毁了他的小菜园,那野兽形似狼,威武雄壮,低声嘶吼,转头就朝林羡玉扑过来。

林羡玉吓得瞬间惊醒。

一睁眼,看到了背对着他的赫连洲。

赫连洲穿了一件单衣,挽起袖子,正拿着锄头翻地,他肩背宽阔,健硕又结实,弯腰俯身时肩膀上的虬结肌肉就快要贲发出来。

他将林羡玉播下去的种子翻出来,拿起簸萁,不知往地里撒了些什么,再将翻出来的种子放进去,用土填平,最后拿起一旁的水壶,朝着地里细细密密地浇水。

林羡玉余光一扫,才注意到赫连

洲还在菜园的迎风面插了一排半人高的木板。()

他在……帮我种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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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他的后院种祁国的蔬菜,他竟然没有发火?

林羡玉动了动,躺椅发出吱呀一声响。赫连洲听见了,动作微微停顿,待浇完了水,他转身就要走,被林羡玉喊住。

“赫连洲。”

林羡玉的嘴角不自觉往下撇。

赫连洲停在原地,林羡玉掀开毯子坐起来,两个人都没有望向对方,也没有开口。

沉默在院子里盘旋。

林羡玉想说些什么,可他觉得这次是赫连洲更过分些,他等着赫连洲先开口,但他等了很久,只等到一句:“听桑荣说,种黄瓜要搭架子,架子要交叉着搭。”

赫连洲说完便准备离开,林羡玉掀开毯子追了上去。

气候转热,林羡玉穿得单薄许多,一身豆青色的罗衫,衬得皮肤雪白,像一颗小小的新鲜出炉的青稞团子,内里是软糯的豆馅。

他的罗衫和赫连洲满是污泥的单衣形成鲜明的对比,他怕林羡玉沾到灰,往后退了一步,这动作却被林羡玉误解。林羡玉嗡声说:“谁让你来的?这里是我的地盘。”

他一低头,额前的碎发就落了下来,赫连洲微微抬手,想把他把碎发拂到耳后,可手上也脏,便悬在半空,然后缓缓收回。

“我只是不想看你糟蹋了种子。”

林羡玉“哼”了一声,嘟囔道:“你一个北方人怎么知道种菜?说不定被你搞过一番之后,我的小白菜就再也长不出来了!”

赫连洲没有回应。

他的心里有些难以言明的情绪,可是他没有经验,对面又是一个心智未开的林羡玉。

实在是无奈。

他略过林羡玉走上回廊,径直去了前院,留林羡玉一个人在檐下气地直跺脚。

等阿南回来之后,他心不在焉地和阿南分析了赫连洲的播种步骤,林羡玉频频走神,阿南便催他上床睡觉,林羡玉歪倒在床上发呆,阿南出门倒水。不一会儿,他突然急匆匆地跑进来,告诉林羡玉:“殿下,明月不见了!”

林羡玉立即披上外袍走了出去。

兔舍里只剩羌笛一只。

林羡玉和阿南在院子里找了一圈,都不见明月的踪影,林羡玉急得团团转,眼泪都快出来的时候,他的余光突然扫到一行爪印。

是明月的爪印。

林羡玉循着那印子一路往前,先是穿过回廊,然后进入通往前院的巷子,林羡玉正要往前走,却发现,爪印断在半路。

他抬起头,看到了禁室的大门。

门锁竟是开着的,林羡玉心里一咯噔,他小心翼翼地探头进去,果然看到明月在禁室门口的小院子里吃着羊茅草。

“你胆子也太大了!”林羡玉攥紧拳头,恨铁不成钢地说:“你怎么这么馋?后院没有草给你吃吗?非要来这里吃草,我都不敢来!”

可是明月没搭理他。

没办法

() 了,林羡玉左右看了看,发现没人之后,他决定只身犯险,把明月救出来。

一脚刚踏进院子,他陡然僵住。

禁室的窗子竟然溢出了微弱的烛光。

赫连洲在里面!

他下意识想抱起明月就逃,可下一刻,就听见屋子里传来一声低喘。

极其压抑,极其痛苦。

林羡玉听得眉头猛皱,心不自觉疼了一下。

赫连洲怎么了?他不会真的生病了吧?

要不要进去看一下?

林羡玉陷入天人交战,左右为难,进去就会被赫连洲责罚,到时候半月的禁足估计要延长到半年,可是不进去……

赫连洲病死在里面了可怎么办?他还等着赫连洲帮他回祁国呢!

最后,后者占了上风。

林羡玉放下明月,慢慢走到禁室的小门门口,门上的铜锁也开了,他推门进去。

看到了正拿着弯刃匕首往自己的肩头刺的赫连洲,他浑身都是汗,肩头的单衣渗出血来,可他看起来却不觉得疼,表情反而轻松许多,喘声渐轻。

这一幕把林羡玉吓得失色,僵在原地。

听到脚步声,赫连洲猛地抬头。

林羡玉这一次没有害怕,他冲上去喊:“你这是做什么?你疯了?”

赫连洲赤红着眼,像是不认识一样,盯着林羡玉的脸看了许久,回过神怒道:“出去。”

这声音里含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可林羡玉不怕,用力夺过匕首扔到一边,他说:“我去给你喊郎中。”

赫连洲伸手握住他的手腕,将他扯到身前,林羡玉浑然不觉危险,反而因为被赫连洲的体温灼烫,主动凑过去,用额头探了探赫连洲的额温。

他焦急道:“赫连洲,你发烧了。”

两个人的鼻尖无意间碰到一起,赫连洲闻到扑面而来的香味。

他已经分不清林羡玉身上是茉莉澡豆的味道,还是清甜的槐花味。

只觉得他太香了,太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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