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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闹别扭(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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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手,想要抱抱他的小金虫虫,却被一爪挥开。

“昨日夜里……你也是故意的,对不对?”

“甚至你主动来长乐宫,给我惊喜,也是为了这个目的,是不是?”

“倘若不是为了阻止我,你根本不会来吧?”

说到后面,李玺眼圈都红了。

“不是。”魏禹不由分说地抱住他,任他挣扎踢打,也没放过他。

“我来找你,留在长乐宫,做想做的事,都是情难自禁,没有半点算计。”

魏禹一字一顿道,“若有半句虚假,就让我一辈子娶不到——”

“闭嘴!”李玺捏住他的嘴,就像捏金枝院那只天天骂他的大鹦鹉。

魏禹顺势亲亲他,温声哄:“虫虫,近来你表现得太好了,不能再惹眼了,你想做的事,我来替你做。”

李玺嗤笑:“你就是这么替我做的?”

魏禹轻叹:“耐心些,再等等,可好?”

“不好。”李玺挣开他,扬了扬下巴,“我就要现在做,不靠你,也不靠臭爹,我自己就能做好!”

三日后。

户部拨钱,京兆府牵头,魏禹主理,在东市办了个“百工学堂”。

与寻常学堂不同的是,百工学堂只招收农人、商人、工匠子弟,包括落户为贱籍的昆仑奴、舞姬生下孩子,只要本人及父母没有为非作歹的前科,皆可入学。

学堂中讲授的也不是“四书五经”“礼乐射御”,而是基本的识字、算学、武艺,甚至还有制陶、扎染等手艺。

关键是,不收束脩,还包一顿午饭!

六到十四岁的少年,正是吃得多的时候,单是这顿饭,就够无数家庭心动了。

魏禹未雨绸缪,事先说明,学堂中每旬有旬考,每月还有月考,连续三次考试不过者勒令退学,父母还要赔上这些天的饭钱。

所以,只是为了混饭吃的话,就别想了。

即便如此,对那些平时连书都没得读的工匠、商人家的孩子来说,已经是天大的好事了。

就是因为太好了,反而让人不敢相信。

魏禹亲自带领京兆府的官吏们,坊门边支了个棚子,放上书案与笔墨,等着学生报名。

然而,摊子支了大半晌,来围观的人不少,报名的却是一个没有。

李玺可算看了笑话。

他故意跟魏禹作对,在“百工学堂”对面开了家“女子学堂”,带着柴蓝蓝、李木槿等人一通收拾,把学堂整得跟王府花园似乎清新雅致,每间课室皆宽敞明亮。

而且,不仅包一日两餐,还给那些离家远的,或者没地方住的女学生提供住处。

他同样

支起摊子,放上茶水点心,还有漂亮的插花。

小娘子们穿着胡服,束着头发,打扮得好看又利落,绣花的绣花,做点心的做点心,还有写字的、画画的、担陶胚的。

李玺一手敲着小鼓,一手举着个纸筒卷成的喇叭,脆生生吆喝——

“女子学堂,不论出身,不论年龄,皆可入学!没有考试,不会打人,更不会罚钱!”

“识字、算计、女红、画艺、医科、药学……一切皆可学!对面教的我们教,对面不教的我们也教!”

“姐妹们,想和旁边这些小娘子一样自信又好看吗?来上学吧,你想要的都会有!”

百姓们哈哈大笑,被他那句“姐妹”给逗的。

魏禹站在对面,远远地看着自信又努力的小虫虫,忍俊不禁。

李玺撇撇嘴,故意不理他。

“我要去女子学堂!”

“我要跟着小王爷上学!”

莫家小子跳着脚往这边冲,却被莫老大拎住后龄,“想上女子学堂?老子得先把你塞给娘胎里重新生!”

众人又是一阵笑。

莫老大朝李玺执了执手,笑呵呵地把莫小子丢到魏禹跟前。

莫小子瞪着眼睛,气愤又委屈,那模样不像他爹给他报名上学,倒像要把他卖了。

有了第一个学生,很快有了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几个小孩子是一起来的,衣裳灰扑扑的,倒是十分厚实,没有大人领着,也没有文牒,只有一份慈幼局开具的“文书”。

百姓们顿时了然,“原来是孤儿。”

领头的那个照例先来了李玺这边,给李玺磕了个头,一本正经道:“我一定会好好练武,做小王爷的护卫。”

李玺端着腰带,朗声笑道:“我等着你。”

——这个就是当初他们在乐游原碰到的小乞儿,后来被柴阳送去城南慈幼局,一直得李玺和小娘子们的照应。

小家伙心里一直埋着那颗种子,如今,终于有机会给它水肥,让它生根发芽了。

女学还是没动静,甚至连问询的都没有。

富贵人家会开办族学,女子幼时与男学生一同读书,稍稍大些就会分开。民间也有学堂招收女弟子,一律限制在十岁以下。

李玺办的这所学堂,专门收十岁以上的女子,授课的先生有男有女,三年一期,可学三年,也可学六年,学成之后还会给介绍工作。

不是没有人动心,然而,一听年龄都退却了。

这就是现实。

让女子像郎君们那般读书谋生,不仅在朝的大臣们会反对,就连百姓自己都不能接受。

酒楼上,有人看着这一幕,重重冷哼:“福王近来频频出入胡旋阁,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王公不必放在心上,他以为收买了这些人的心就能与我等世家大族叫板了?未免太过天真。”

有人摇摇头,沉声道:“诸公难道还没看出来吗?近来福王动作频频,看似咋咋呼呼不着调,却没有一次失手。”

“打压萧家、扳倒柴家,逼大皇子远走安西、收买二皇子,吏部、鸿胪寺、宗正寺、户部、礼部、少府监、太府寺,以至于镇远军、雍州兵……悉数落入他手。”

众人

一听,猛地醒悟过来。

细细一想,不禁胆寒。

魏禹料想的没错,李玺的所为终究引起了门阀的注意,这些人今日聚在此处,就是为了商量如何对付他。

“诸位可注意到,那些新任的主事者,可有一位出身门阀?”

没有,一个都没有。

从礼部尚书到少府监监正,不是寒门就是庶族,没有一个出自世家。

“福王之心,昭然若揭啊!”

说话之人长叹一声,沉声道:“若有朝一日他登上太子之位,甚至更进一步……我关陇诸家,好日子恐怕也就到头了。”

“不能让他登上太子之位,绝对不能!”有人拍案而起。

“窦公,您说句话,如今我们需要做什么?咱们都听您的!”

对方眯了眯眼,缓缓道:“如今能阻止他争得储位的,只有一个人——晋阳大长公主。”

“晋阳大长公主不是被圣人困在行宫吗?她能做什么?”

对方一笑,“可别小看她。当年她马踏突厥王庭的壮举,诸公莫非忘了?”

“这如何能忘?女人堆里,某谁都不服,只服她。”

“当务之急,是让晋阳大长公主回长安。”

“帝后大婚,就是个好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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