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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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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汐纤细的腰重新抵回了纯黑钢琴前,近在咫尺的距离,被迫着她面对容伽礼,甚至清晰地看到了他低垂来的眼眸,睫毛很长,瞳孔也很漆黑,又许是被幽暗灯光给浸透得泛着几乎难辨的一点蓝色调。

一整晚,路汐绷着身躯和神经,被他眼神直视得喘不过气。

她倏然想到容伽礼无法看到蓝色,心脏空了一瞬,下意识抬起微微颤抖的手,很轻捂住了这双眼。

指尖传来的真实触感,让路汐更清晰地意识到这是她第一次在重逢之后,脑海中是清醒的状态下主动接触到了属于他的温度。

容伽礼没有躲闪,两人的影子落在地板上像在拥抱,又好像不是。

路汐却不再畏寒了,只是连呼吸都在颤,唇齿死死咬着,好似有千言万语想跟他倾诉,又无从说起。

容伽礼敏锐地察觉到空气中细微变化,低声问:“为什么要抖?”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触碰到她一寸,却在开口时,那股热息洒在她唇角处,是滚烫的,像极了菩南山上那个意乱情迷间发生的吻。

路汐沉默的时间很短暂,声音放得很轻:“因为怕你。”

“怕我什么?”

没得到回应,容伽礼却感觉到捂着他眼睛的柔软指尖更加无法自抑的颤抖,他换个方式问:“我曾经伤害过你么?”

话音未落。

路汐手指就蓦然失力地松开了。

门外有人敲门。

是周境川人未现身,却总带着例行公事的语调传来:“容总,老爷子那边病得厉害,急召您回去。”

路汐被惊醒过来似的,下意识地背过身,单薄的背就像一张易碎的白纸,却拼命地维护体面,等换了个呼吸,再次轻声说话时的姿态已经透出了恰到好处的疏离感:“你自己拿旧物吧,我该回去了。”

她唯恐眼里有泪,垂着睫毛不敢再去看容伽礼。

走得很急,甚至对门口的周境川视若无睹,只想逃离这栋充满回忆的别墅。

当快接近铁艺的栏杆时,突然听到有一阵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路汐僵站在了夜色下,心底不停地祈求着别追过来。

下一秒。

容伽礼徐徐靠近,却没再步步紧逼地让她回头,而是将西装外套盖在了她单薄的后背上,“我送你回去。”

路汐发白的脸颊被柔软衣料摩擦而过,鼻尖闻到了淡淡的鸢尾花香味,一瞬间,理智被压抑的情感给压过,她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这里离僻静的民宿其实很近,绕过小道走十来分钟就到达了。

一路上两人相互无言,路汐抬眼看到前方的店招牌后,才停下,静止两秒,又惯用那套让人挑不出刺的礼貌,柔声说:“谢谢你送我回来。”

周境川先前那句话,还历历在目。

怕他耽误了回容家的时间,她想催促着他赶紧走,又怕说错什么。

路汐没了话。

容伽礼沉而平静的眼眸注视了她脸一会儿,没立刻就离开,问了句:“还冷吗?”

路汐摇头,想起肩头披着属于他的西装外套,脑子里自动将这句话理解成了容伽礼找她索要的,便赶紧脱了下来,双手递过去。

但是容伽礼却没接,又看了她眼,才转身朝不远处的秘书走去。

路汐站原地,保持捧着西装的动作,眼眸一眨不眨地凝视着那抹逐渐消失在夜色的熟悉身影。

容伽礼走的时候还没雨,等十分钟后,她怀着跌宕起伏的情绪慢吞吞地回到二楼房间,窗外忽然就降下了暴雨,路汐被惊了瞬,伸手去开灯,转过头无意间看到了柜子旁边的落地衣镜。

这才惊觉。

自己这张爱撒谎的脸,不知何时早已经泪迹斑斑了。

*

路汐辗转难眠到了近半夜,听着雨声,心底祈祷着容伽礼的私人飞机能安全抵达泗城时。

此刻同一时间容家老宅。

容伽礼现身姗姗来迟,面容和蔼的老管家迎了过来,先低声汇报情况:“老爷子夜晚突发心梗,家庭医生已经抢救过了,服了药没什么大碍,就是想见见孙子。”

五年前容氏家族地位最德高望重的容杭振经历了一次心梗手术后,就留下了后遗症,身体远不如当初健朗,平时都是待在老宅颐养天年,时而会脑子糊涂,便不再过问家族内部的权利斗争了。

容伽礼逐步上了二楼主卧套房,灯是半暗的,推开门时,室内早已经被药味浸透彻底。

容杭振对中药有心理上的依赖,每晚必服,此刻正半躺在床上,一抬头,老花镜后的双眼浑浊地盯着许久未见的孙子:“今晚福源的项目是五丫头出席,你又去那座岛了?”

“取一件旧物。”容伽礼拉开床边的丝绒椅子坐下,祖孙间的氛围倒是没有针锋相对,仿佛维持着虚假的温情,继而,神色和语调始终透露着平静说:“我母亲的画作。”

容杭振沉默了片刻,低叹了声:“舒语……已经过世要十年了。”

十年的时间过得很快,遥想当初更早的时候。

容杭振为长子容九旒亲自挑选联姻对象,通过严格的基因重重筛选,最终精挑中了著名天才艺术家钟舒语,她与眼高于顶却极具经商天赋的容九旒无论是哪方面都是无比契合的一对。

而这两人骨血中结合出来的孩子,势必也是个天赋异禀的高智商天才。

可万万没想到。

容伽礼在人的期盼着降生后,却丧失跟外界沟通的能力,失语长达五岁时才愿意开口说话,直观点说,他像是造物主格外精雕细琢出的作品,看似皮相完美,实则却一时疏忽忘记将灵魂放进了内壳之中。

年幼时的他因为无法与同龄人正常相处,只能待在老宅,每日仅限于在花园活动。

以至于家族内部的人经常看到他小小身躯蹲在花丛里观察着一些微不足道的小生命,在烈日下,脸蛋被晒得微微泛红,也不懂得喊渴,与之打招呼

,更是没有半点回应。

久而久之,便传出了诸多版本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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