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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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羡泽惊愕道:“连星,你不是去经楼了吗?”

江连星喉结滑动,痛苦道:“师母……您不能为了我犯下大错。”

……倒也不是为了你。

毕竟她已经把这师兄的灵力吃进了肚子里。

羡泽还想着要怎么救师兄一下,江连星那边已经极具行动力地出了一整套焚尸方案了。

好小子,龙傲天值这才到阶段一就敢杀师尊毁尸灭迹,你要是到了什么阶段八阶段十,是不是都敢给元始天尊屁|股里塞炮仗了!

不过细听下来,江连星的办法很严谨,她心里赞叹了一句“实用人才”,但现在应该还实用不上,她先看看能不能把自己吃下去的灵力吐出一部分,至少让人别死在她屋里。

江连星总算被她说服,帮着羡泽将半死的师尊搬上|床去,羡泽脑子里转着,想如何敷衍江连星,外头好巧不巧的就响起陆炽邑的声音。

靠!他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来!

这么多人来她屋里做什么,是要打麻将吗?

江连星也是奇葩,之前被她发现入魔的时候涕泪横流跟天塌了似的,这会儿却满脸沉静坚决的拿剑出去,准备杀死明心宗脉主之一。

羡泽连忙拽住他,他本来想要让他跳出窗去,但江连星不肯压低声音:“陆炽邑要是敢伤你,我出去了根本来不及救你——”

羡泽头都大了,那他还想去哪儿啊?

江连星想了想,竟然弯腰打算往床底下钻,仿佛准备好窜出来砍断陆炽邑的腿。羡泽脑袋要爆炸了,师兄在床上,你在床底下是吗?!

她一把拽住他的衣领,眼疾手快地将江连星塞进了衣柜里。他似乎被她衣裙熏香弄得尴尬脸红,推开柜门挣扎着想出来。

羡泽坐在床边狠狠瞪了他一眼,自己则放下床帐。

陆炽邑踹开门走进院落中来,犹豫着要不要进屋,而羡泽半抱着的钟以岫,却忽然颤抖起来,他呼出一口滚烫的热气,紧紧抓住她衣袖,仰起脸来。

羡泽以为他是活过来了,连忙拍拍他后背,低下头去,却瞧见他脸上浮出异样的羞恼与痛苦来,他嗓子中发出半声闷哼,嗓音嘶哑:“……你这妖邪……杀了我又如何……”

羡泽还以为他在骂她妖邪,叹气一声想要低声解释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但他脸上却泛起大片的薄红,显得像是过了病气得发热,那红晕从而后一直蔓延到层层叠叠的衣领下,他一只手在推拒着,另一只手又拽扯着,半晌才吟声:“让我做炉鼎、不如……杀了我……什么弱肉强食?是我不知真相前来杀你,也败给你……便要这样的方式来滋养你?”

羡泽:“……?!”

她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你松开手——不要抓我的衣服,不要、呃……”

羡泽连忙松开抓着他衣袖的手,他的痛苦低吟却没有丝毫停止。

这是过去的回忆,还是幻想癔症?

在陆炽邑院中踟蹰时,钟以岫脑海里陷入里黑暗的错觉。

他畏光的一大原因,就是被囚在海底的数年间,他都没有见过光,自然也从未见过那个曾凌虐他的人的真容。

有时他会触摸到细软的鳞片,尖锐的脊刺,以及尾端如鱼鳍般舒张的翼膜。她会用尖锐有力的爪子,一只扣住他脖颈,一只扣住他膝盖,像是鹰隼捕捉住海鱼一样,抓住因经脉碎裂的痛苦而颤抖的他。

但有时,他又会触摸到细软滑腻的肌肤,披散在半边石床上的发丝,听见她口中那些残忍又纯真的话语,听她在他的痛斥中笑个没完。

她会像个娇女般依偎在他怀中,拽着他的衣襟,盘成一圈睡在他怀里。

又会因为他灵力不足以让她恢复,将他拖行在洞室的地面上,磨着牙齿想要真正吃掉他的血肉。

她的所作所为,颠覆摧毁了他一切的洁身自好,修身养性。

她本就不是个女人,更像是个野兽,像是寄生,也像是缠绕在最深处欲|望里,要逼死他的魔。

一人共处水下洞府那么久,除了那些事,也总有说起话的时候。

所言所语,更是颠覆了他一切的认知,许多她或愤怒或悲伤娓娓道来的事情,与他了解的世界决然不同,他妄图反驳她,却斗不过伶牙俐齿的她,甚至被她说服。

钟以岫不只是被她侵吞了灵力、肉身,似乎连头脑中的一切旧有观念也被她击碎了。

他在这黑暗的石洞中,被她变成了四不像。

而当他都觉得要在这儿暗无天日中沉沦至死时,她忽然又放他离开了,轻飘飘地说要去更远的地方,要吃下更多的神魂,只将他抛出洞府推到海岸边。

可他已经做好了死在那里的打算,早就想好自己这条命要用来偿还了……

钟以岫失魂落魄的回到明心宗后,用镜匣掩住了那段时间的回忆。虽然无法完全忘掉,但只要镜匣还在,若不凝神去想,便可以忽略那些片段。

否则他像是被水草缠在海底,日夜溺水般不可逃离那十年回忆。

但此刻,时隔这么多年,有大量灵力从体内金核中涌出,熟悉的被掠夺感再次席卷,钟以岫脑中只剩下当年在黑暗洞室里的纠缠……

他也分不清楚到底她是在羞辱他,还是单纯为了生存;他也分不清自己活到今日,是她留他一命,还是依旧打算对他物尽其用。

羡泽低头看他,只瞧见眉头紧蹙,鬓边额顶沁出细汗,层层叠叠的衣领处腾出热气,他像是一块寒玉被人扔进了蒸锅里,显露出烫手的润莹艳色。

脖颈处蜿蜒的淡蓝色血管朝上蔓延,隐隐又带出与艳色共生的死气。

羡泽听到了陆炽邑已经进了门来,聒噪不已,但她顾不上那些,将手搭在他脖颈上,想要正练《悲问仙抄》,将灵力汇入他体内。

她的灵力,比她本人还要抠搜,十分不舍的吞吐出一点——

简直就像是人快渴死了,她却只给他嘴唇上一滴水。

但就是这滴水,像是某种引子、钥匙。()

他枯竭灵海内飘荡的金核,忽然流淌出灵力,灌入他经脉之中,他苍白的嘴唇终于浮现出血色,睫毛颤抖,吐息几口似乎慢慢活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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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了。这金核明明就在他灵海之中,为何他自己快死了也动用不得?

羡泽正思考着,就听见外头一声大喊:

“好你啊钟以岫,昨日叫我无事不登寡妇门!结果你自己跑来爬寡妇床了!”

羡泽:“……”

陆炽邑你有本事御剑拿大喇叭喊去!

这一喊,似乎惊动了半昏的钟以岫,他剧烈咳嗽,缓缓睁开眼来,只瞧见四周床帐合围,日光缱绻,羡泽正垂眼俯看着他。

她动作温柔扶着他,钟以岫还能感觉到她肌肤臂弯中的暖,可她目光中却是探究与思索的凝视,他一瞬间只觉得过往黑暗里那魔神有了脸。

钟以岫恍惚地看着她,半晌挪不开眼。

陆炽邑在床帐外头无能狂怒:“钟以岫你这师尊也别做了!我就没见过比你还衣冠禽兽的,你都病成那样了还找人家寡妇,她儿子知道了能砍死你!”

钟以岫如遭雷劈:寡妇?儿子?

她……她就是那个羡泽,那个被陆炽邑纠缠的寡妇?

羡泽也惊讶:他是师尊?

幸好没有对他下毒——

不过现在还不如下毒了。

钟以岫挣扎着起身,他也记不清发生了什么,只是刚刚感觉浑身经脉剧痛无比,昏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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