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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家最近蠢蠢欲动,他们都认定礼汀的账户一定有特别多的钱。
他们在第三年末,就去报纸上发了讣告。
全世界最爱她的人,偏偏和她没有一点牵连。
他除了满房间关于她的回忆。
其余穷途末路,荒芜一片,好像前方没有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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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士顿开始下雪,京域也开始进入最冷的秋天。
江衍鹤在飞机上咳了一口血。
他只道是沉疴旧疾,反正严寒已经浸入生命每一个角落。
他的手腕上,缠着最后一天他帮她系上的绷带,像护身符,陪他风雪里来去。
待到新年伊始,他就决意随着礼汀一起离开了。
官山寺红叶漫天,山巅流云忽散。
寒暑杂沓,信众纷纷,凡有所相,皆是虚妄,偏偏人人堪不破。
寺里最大的祈愿古木,长在巍峨停云之间,供以皎白月光和朝暮长虹。
廊下红色丝绸缎带摇摆,宛如黑绿纸上的朱砂泪,飘飘摇摇。
寺内下了一场秋雨。
江衍鹤端立在大雄宝殿,遥望着僧侣将祈愿佛牌系上开过光的红绸。
今日是一千一百八十一根。
她离开已经进入了第四个年头。
江衍鹤手指苍白,修长如竹节,摩挲着颂经筒的手指,隐约透露出些微的寂灭意味。
日居月诸,胡迭而微?心之忧矣,如匪澣衣。
诵经的高僧旁侧,千百多莲华古朴醺丽,红烛照明堂。
他天生金玉骨,换做谁都能庇护对方一世周全,偏偏情人是灯草命。
佛祖山河宝相近在咫尺,仿佛能涤清世人三千春江水的魔障。
江衍鹤花重金从清迈请来一尊金佛,附带翡翠十八罗汉的小樽玉相,竟是效仿当年方兰洲的虔诚。
一家人都想留住她,偏偏梦幻泡影。
从早上开始,江衍鹤屈膝跪了整整七个小时,还是风仪端方,面色冷澹。
眉目虔诚,清风霁月。
青年一身戾气被涤荡地干净,仿佛前几天那个对家族企业的蛀虫肃清干净的狠辣心性,完全换了一个人。
“施主,逍遥自在和永堕苦海之间,你何苦执着于第二种。”
主持从后山别院出来和他相见。
须发皆白的老者,仿佛下一个就会抱莲华仙去,传闻他已经到了期颐之年。
“你的执妄太深,犹如龙骨被困浅渊,荆棘缠身,怕是自身沉疴比心病还要重。”
廊下暮鼓声声,凄然空寂,一声声敲出秋的悲凉。
“我只求您解我一惑。”
江衍鹤看着飘摇的烛火,眼睛微红,带着不要命的邪执。
“她到底是不是活着。除此以外,我别无所求。”
高僧把手上佛珠数了七遍。
直到最后,也没有回答。
他便长跪不起,直到膝盖麻木,浑身冷到没有知觉。
“啪嗒——”
一声脆响,檀香木做的佛珠散落一地。
分崩离析的脆响近在咫尺。
江衍鹤在下面听着,宛如心口被刀尖刺的皮卡肉绽。
珠子散落在殿里各个角落。
有一颗落在蒲团之下,江衍鹤探手去取,却被坐在正前方的僧人看到,他手腕绑带的血。
高僧不忍,问:“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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