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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回去,噎得他脸色通红,双手掐着脖子挣扎许久,险些背过气去。
坐在他正对面的裴昀慢条斯理剥着手中的葡萄,淡淡道:
“夏将军乃是大宋朝廷命官,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还请慎言。”
“你这混账小白脸!”
夏景好不容易将那卡在喉中的葡萄吞了下去,勉强捡回了一条命,当即拍案而起,要找裴昀算账。
田真瞥了他一眼,制止了他的动作,而后不咸不淡道:“裴大人所言甚是,我等为人臣子,自当尽忠报国,如今危难之际,请二宫暂驻泉州确实是最佳选择。只是不知蒲小姐意下如何?”
蒲氏船行大管事冷笑一声:“田大人若想争接驾之功,自己出头便是,何必过问蒲家的意思!”
赵愈由衷劝道:“眼下社稷危亡之际,正需忠臣义士挺身而出,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望蒲小姐三思。”
满座各说纷纭,有人唱红脸有人唱白脸,有人隔岸观火,有人落井下石,而谢岑只定定的望向蒲妙婵一人:
“蒲小姐以为如何?”
蒲妙婵一直垂眸不语,半晌后她终于开口,朱唇轻启:
“二宫入主泉州,我等得见天颜,自然三生有幸。只是接驾一事事关重大,家父出海未归,妙婵不敢擅作主张。不如先请二宫与朝臣入城,万余大军驻扎城外,其余诸事再议可好?”
谢岑面色不甚好看,裴昀不冷不热笑了一声:
“蒲小姐如此没有诚意,还有何可再议?”
要二宫与百官进城依附于蒲家势力之下,却将十万大军弃于城外,此举与自断其臂,束手就擒有何异?所谓讨价还价,无非是我漫天要价你坐地还钱,可如今蒲妙婵一口回绝,双方又如何再谈下去?
可如今是他们有求于人,哪有资格理直气壮,蒲妙婵似笑非笑不言语,如笃定了他们会低头一样,场面一时陷入僵持。
屋外电闪雷鸣,一场酝酿多时的大雨终于落下了。
一小厮悄然进门,向立在蒲妙婵身后的珊瑚低声说了什么,而后珊瑚复又对蒲妙婵禀报道:
“小姐,姑爷回来了。”
蒲妙婵嫣然一笑,不顾满座这尴尬气氛,吩咐道:
“快带他过来!”
片刻后,一男子步入水榭中,他行动缓慢,隐约能瞧出足下微跛,待脱下湿淋淋的蓑衣斗笠交与婢女,他抬头望向席上众人。
如同每个海上讨生活的寻常汉子一般,他一身粗衣短打,肌肤被海风与烈阳晒得一身古铜,几乎辨不出五官细致轮廓,乍一瞧去,平平无奇,亳不起眼,唯独那一双漆黑眼眸,如古井般幽深平静,死水无澜,万般情绪尽敛其内,深不可测。
这一刹那,裴昀僵立在原地,心中泛起万千波澜。
兜兜转转这许多年,从塞北到江南,从天山到海边,她没想到还会在这里遇见他,这个人这张脸。
颜玉央,好久不见......
第207章 第三拾七章
裴昀有时会想起与颜玉央的初见。
子午古道,南北客店,冲天火光与血色映衬下,那锦衣公子惊鸿一面,良颜若玉,锋芒毕露,不可一世,如九天神袛,暗夜修罗,世间没有人能够忘却。
然而流光容易把人抛,岁月悄然将一切改变,隔世经年,昔日流光溢彩的美玉,被世事泯灭了所有棱角与光芒,变作海边一块粗粝的礁石,风吹日晒,无声无息,再也寻不到半分旧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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