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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航苦笑了一下:

“白头如新,倾盖如故,情之一字,又有什么缘由呢?四郎.......你不亦至今仍受苦于此么?”

裴昀浑身一震,便再也说不出半个字来。

卓航自西宁州太华山便一路跟随她,几乎可说清楚她与那人发生的一切,他只是从来不问,却早已将所有看在眼中。

裴昀沉默许久,终是艰涩开口道:

“国有国法,军有军规,此事我会禀报白大人,请他决断,在此之前,航二哥你......暂且留在房中,不可出此门半步。”说罢她转身离去。

出门后她吩咐那还和夜猫子较劲的燕老八道:

“派人守在门外,不准任何人出入。”

“是,侯爷.......诶诶,小畜生你敢咬我!呸呸,侯爷我不是骂你,是骂这破鸟!”

.

翌日,帅府书房

“此事......四郎如何看?”

白行山望着手中这条写着蒙文的布条,沉吟道。裴昀叹了口气:“我已询问过军中通译,信上所写为仅为相邀见面之意。”

“乍一看,确似男女情书,但或有暗语代指也未可知。”

“并非无这般可能,只是毕竟没有确凿证据,固有通敌之罪,却无叛国之实。况且,他是我义兄。”裴昀顿了顿,坚定道,“我以性命担保,他绝不会做出背叛之事。”

卓尔聪与她父裴安乃是八拜之交的结义兄弟,而她与卓航又相识这许多年,他随她出生入死,毫无怨言,为她两肋插刀,鞍前马后,若连卓航她都不能相信,这世间她又有何人可信?

听她话里话外都是维护卓航的意思,白行山不置可否。说到底此人乃是裴昀之人,他纵为军中主帅亦不好直接做主,因此便问道:

“那四郎打算如何处置?”

“昔日在裴家军中,我因年少冲动,不听撤军调令,孤身杀入敌阵,回营之后被当众责罚。父亲以此叫我铭记军令如山,法不容情,否则军心必乱。”裴昀沉声道,“阵前通敌,乃军中大忌,知法犯法,罪加一等。便按军法处置,当众责以五十军棍,罚饷半年,加关禁闭六月!”

通敌之罪,非同小可,白行山卖她这个人情留人一命,她却不能徇私包庇得寸进尺。无论卓航究竟是否变节,六个月,足够这场仗分出一个输赢了。

“便按四郎的意思办吧。”

白行山颔首,对此并无异议。

“此番是我治下不严,疏于职责,请大人责罚!”

“欸,此事容后再说。”

白行山不甚在意的摆了摆手,轻巧揭过此章,只问道:

“除此之外,城中可有其他异状?”

“并无。”

裴昀答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大人有新计划?”

白行山慢条斯理道:“照往年记载,再过三四日,这雨便会停了。而雨一停,蒙军立即会再次攻城。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大人的意思是......夜袭蒙兀大营刺杀库腾?”

裴昀瞬间了悟,心中大为振奋,此举虽是极为冒险,但一旦成功,必能一劳永逸逼退蒙军!

“这几日蒙军饱受阴雨之苦,据悉营中已有霍乱、肠辟流行,此时他们自顾不暇,必定放松警惕,正是夜袭的好时机!只是......这蒙军派出不少士兵昼夜不停在城下巡逻,一旦大开城门必定引起注意,功亏一篑,如何能神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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