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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最后幸存者(感谢泰瑟拉的盟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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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安全局北山区办事处。

刚刚甩上办公室的门,闻雯的电话就响起来。

粟子来电。

“喂?雯姐,你要的档案找到啦。”电话刚接通,就有个余悸未消的声音从另一头传来,带着一丝过劳死的疲惫。

“有什么发现么?”

“有啊,很有啊,太有了!”

宿紫的语气怨念起来:“简直太吓人了好吗!你从哪儿一铲子挖出这么两个鬼东西来。每个都有过人之处,每个都有独门绝技啊……麻烦下一次你不要给我搞这种惊喜了好不好?”

“先说说,陆锋。”

闻雯靠在椅子上,腿翘在桌子上,晃荡:“应该不是什么他嘴里的遵纪守法的平头老百姓吧?”

“……遵纪守法倒是勉强够的上边,平头老百姓就要看你是怎么看了。”

宿紫那一边传来翻纸页的声音:“他的档案一共有两份,一份是崖城的,看着一切正常,就是那种,很普通的正常。

收养家庭,收养者是一家汽修店的老板,从小打架,惹是生非没让人省心,成年之前瞒报年龄去当兵了,然后退役之后回来,就在家里的汽修店帮忙,因为服务意识不到位而且动不动骂人,被打了一堆差评……反正就是普普通通混日子啦。”

“那不普通的另一份呢?”

“另一份就开始吓人了,红封,保密等级很高,直属中城军部,上面盖了六个保密章,他妈的六個!”

宿紫忍不住骂了句脏话:“我在调查部这么多年,头一次看到档案上保密章盖得跟集邮一样的,光是申请访问一下,都收到了军部的警告邮件。”

“正常。”

闻雯了然,实际上,她看陆锋的第一眼时,就已经知道了——他胳膊上的纹身,除了军队里惯常有的一些装饰之外,还有一个半个狮子半个骷髅的标记。

根据她的了解,去过中土,还有这种纹身的人,只有一个对外号称空降营的地方,而在联邦高层里,它的存在也根本不是什么秘密。

里面都是给联邦干湿活儿的人。

包括且不限于刺杀、绑架、违背国际人权宪章的非人道武器试验,甚至恐怖袭击……

正因为如此,才感觉离奇。

你是怎么活着退役的?

要知道,在中土那个烂泥坑,除了看油田的保安部队,其他参与战争和行动的军团,一般人能熬到退役都不容易,更不要说,能在空降营里全须全尾的抽身了。

没有死在战场上,没有死在保密任务里,也没有背后中三十几枪自杀……这种人,要么鸿运齐天谁碰谁死,要么背后一定有一条粗到不得了的大腿靠着。

不论是哪个,龙祭会的走狗惹上这种人,都算是捅了军部的马蜂窝了。

“能查到他和军部有关系就足够了,反正安全局的工作是预防异常犯罪事件,他就算是闲着没事儿杀人放火也是军部去头疼,关我屁事。”

闻雯直接了当的问道:

“另一个呢?”

“另一个就更吓人了啊。”

宿紫揉了揉眉心:“雯姐,你这两年才回来,应该听说过十年前海州发生的大事儿吧?”

闻雯沉默了片刻,思索许久,不由得从椅子上挺直了身体:“你是说……海焚日?难道他跟潮焰之祸有关系?”

“对,他是幸存者。”

宿紫叹了口气,“确切来说,季觉,是潮焰之祸里,唯一一个,幸存者。”

.

.

在过于漫长的梦里,季觉再一次听见了列车敲打铁轨的声音,如此熟悉。

他睁开眼睛,靠在窗户,凝视着窗外远野中飞速掠过的场景,山峦,荒野,零星萧索的村落,还有天边的烧红的晚霞。

晚霞的光照在了孩子的眼睛里,绯红的色彩舞动在天穹之上。

这是他曾经的童年。

“醒啦?再休息一会儿吧,很快就到崖城啦。”

有人摸了摸他的头,动作轻柔:“到了之后,妈妈带你去看海怎么样啊?”

“……”

季觉沉默着,许久,轻声呢喃:“其实我不喜欢海,看多了其实也烦。”

“明明听说要搬家到崖城的时候,还悄悄攒钱买了泳衣呢。”

身旁的人笑起来了,将他揽入怀中,揉搓着他的头发,轻柔又轻盈:“别担心,新的学校里也会有新的朋友和同学的,大家都会和你一起玩。”

她说:“你会适应的,过去会变得很远,你会拥抱新生活。”

“可是新生活好难啊,妈妈,太难了,比我想象的还难好多。”

季觉靠在她的肩膀上,低下了头:“海州的东西味道很淡,我总是吃不惯,方言也很复杂,怎么都听不懂。

医院的药很难吃,护士很凶,老屋子容易潮,回南天的时候家里到处都是水,不赶快处理就会发霉。学校里的同学有的也喜欢欺负我,老师也总是刁难人……”

“好辛苦啊。”她轻声叹息。

“别担心,我都处理好了,妈妈,他们都难不倒我,我已经考上大学了,和你一样,都是天门大学,那里的风景和伱说的一样好,就是食堂里的卤肉饭很难买得到。”

他轻轻握住母亲垂落下来的手掌,就像是捧起那个太过于脆弱的梦境一样:

“陆妈很喜欢发脾气,但对我很好,把我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叶教授虽然要求很严格,总会说做不好就把我踢出门,可从来没有看不起我。有人欺负我的话,锋哥会帮我打架。学姐也很照顾我,从来没有在课题上为难过我……

他们都是很好的人,也都很喜欢我。”

“所以,放心吧,妈妈,我过得很好。”

季觉笑起来了,向她保证:“我一定会成为一个有所作为的人……不管有多难。”

“那为什么会这么难过呢?”母亲抚摸着他的脸颊,如此温柔,令季觉的鼻子再忍不住酸楚。

“我只是,很想你。”

“我也一样。”

有轻柔的手臂拥抱着他,就像是永恒的庇佑与眷顾,让这残忍的世界和苦难的一切都变得不再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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