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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朴永升,他现在躺在床上,话都说不了。”

“给陆堑干活的人至少都是自愿做了坏事,错得明明白白。你却利诱两个孩子的父亲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犯罪。”

关应钧语调冷漠,“你连陆堑都不如。”

陆荣慢慢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

如果说简若沉是西九龙里最懂怎么激怒他的人,那么关应钧就是那个最会戳人肺管子的。

他这辈子,最讨厌有人拿他和陆堑比!

陆堑都死了,还要来膈应他!

陆荣连表面功夫都做不出了。

他今天来的时候是想看西九龙总区警署的警察像无头苍蝇一样忙得团团转。

现在却变成他吃尽了苦头。

他真想杀了简若沉这个绊脚石。

陆荣杵着他的手杖,一顿一顿,一瘸一拐地离开了西九龙总区警署,连绅士的姿态都维持不住。

简若沉站在休息室,连喝了五杯水,那股口干舌燥的感觉才将将缓解。

他两辈子没机会连续说五小时的话,今天算是体会到了。

关应钧掏出颗凉糖,剥开糖纸抵上简若沉的嘴唇,“没人,快吃。”

简若沉舌尖一勾,把凉糖卷走了,含含糊糊地哑声道:“卓亚文那边怎么回事?炸楼案结了吗?”

“炸楼案还没结,但卓亚文很配合。”关应钧给保温杯里灌满温水,泡了点薄荷,边往办公室走边一五一十把事情讲了。

原来卓亚文的女儿无意抽到跑车时,卓亚文并不知道那是陆荣特意为他准备的“礼物”。

等他开着跑车炫耀了几天,又带着女儿出去玩过,甚至被港媒拍到登了报纸,陆荣才找机会跟他见面,告知了这辆车的来历。

关应钧领着简若沉进了单人办公室,关了门,挨着人在小沙发坐下,低声陈述:“陆荣以贪污受贿这点为要挟,威逼卓亚文帮他搞到陆堑行刑时的录像,借口是想要看看仇人怎么死。”

“陆堑和陆荣的关系恶劣,港内尽人皆知,卓亚文相信了,本着息事宁人的态度答应了帮陆荣办事。”

简若沉嘎嘣嘎嘣地把薄荷糖嚼碎了,“那炸楼案呢?他也不知情?”

“他自称不知情。”关应钧道,“卓亚文说陆荣联系他,告诉了他录像带不小心泄露出去,被西九龙总区警署看过了,并且自称可以帮他解决一切。卓亚文答应了,他不知道自己会害那么多人。”

关应钧说着,拿出一盘录像带:“我不擅长测谎,所以复制了一盘审讯卓亚文的录像带。刘奇商让我带回来给你看看。”

“放吧。”简若沉靠在小沙发里,目不转睛地看完了一盘录像带。

关应钧的审讯和问话自成风格,很严厉,又有压迫感,好几次把总主任都吓得颤了颤。

简若沉摸着嘴唇道:“他没说谎。”

卓亚文不知道自己会害人。

朴永升也不知道自己的一个举动,会害得那么多人家破人亡,会害得女儿截肢。

他们都是被生活中微小的诱惑和困难迷了眼,听信了魔鬼的引诱。

陆荣利用人心,一手操控了一切。

他害得那么多人因他而死,改变了美好的人生轨迹,却能理直气壮地对着所有警察说:我不知道。

简若沉低垂着视线,觉得当面抢了陆荣的“囊中之物”还是太轻了。

要是能把陆荣绳之以法该多好。

可惜他太贼,没留下任何证据。

证人单方面的指证,不能当作起诉证据。

他现在几乎可以肯定“简若沉母亲”当年的死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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