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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减轻。

挂掉电话后,裴岑分享了张医生的名片。

十点十五,已经到休息的时间。

担心打扰到对方休息,钟善决定等明天早上再加好友。

今晚就早早入睡。

或许是心思太沉重,她晚上睡得并不好,做了时间跨度很长的梦。

她作为旁观者,目睹着过往的经历。

出生时被亲生父母送人,五岁时从福利院被人领走,没过多久,又被送到下一户人家。

梦境变幻,下一幕,便到了养父养母家。

小学四年级期末考后发奖状,正逢年前,养母中午赶集给她买了漂亮的毛衣毛裤,说在家等她领红花回来。

她看着梦中小小的自己,从老师手里接过第一名的奖状,把红花别在胸前,笑盈盈地赶回家。

养母人已经离开,留下一封信,叮嘱她,衣柜里由给她新买的羽绒服,大两三个码,能穿到初中毕业。

嚎啕大哭中,她回到高考那年的暑假。

救护车警车的鸣笛声在耳边旋绕,养父被抬上担架。她接受着邻居们异样的眼神,同情,害怕,厌恶。她甚至忘记了要哭。

梦的末尾,是伯母说着狠话,蛮力地将她拉起,她又有了暂时的容身之处。

从梦里醒来。

钟善盯着天花板,眼角不受控制地涌上湿意。

待心情稍平复,她翻身下床,在镜子前发了会儿呆。才惊觉眼眶肿得如同杏仁核般。洗脸时候不小心沾到水,便有刺痛感。

幸好伯父伯母是明天才到,否则免不了要担心。

简单洗漱后,她用微波炉热了昨天晚上的煎饼,看了眼时间,上午九点。

便申请加张医生为好友。

张医生很快通过,亲切地喊她小钟,询问伯母大致情况后,劝她不要焦虑,做完穿刺检查再议。

她没有因此而感到轻松。

但也清楚。

现下不是沉浸在悲伤中的时候,她是家里顶梁柱,应该成为伯父伯母的依靠。

在他们到达明南之前,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她在心底默默给自己打气,吃完早饭便在小区门口等公交,去老城区性价比较高的购物市场,为伯父伯母准备日用品。

幸好赶上最后一班末班车。

她拎着大包小包,艰难地挤在人堆里,公交车到小区门口时,已接近七点钟。

钟善费力地拎着东西,到煎饼摊又买了煎饼。

“还是加蛋?”摊主问。

钟善吃惊,犹豫着点了下头。

不过昨天见过一面,摊主阿姨便能记得她。

“去买东西啊?”摊主打蛋时扫了眼红色塑料袋上的商家名字,“跑老城区买啊,这么远。”

钟善轻声回答:“对的,老城区便宜。”

“那倒是,一模一样的东西,莱西广场那边得卖贵十倍哩,”摊主感叹,又问,“你一个人去的?不累啊?”

她不太自然地点头,“还好。”

“怎么不让你男朋友送你?”摊主理所当然地问,同时将打包好的煎饼递给她,“开车总归是方便点。”

“老板娘,三个杂粮煎饼!”路对面的培训机构到了下课时间,一群中学生乌泱泱地涌来。

解释的话还没说出口,她便被挤出煎饼队列。

算了。

钟善原地休息两秒,又咬牙提起袋子。

进门那刻,她将包放下的同时,整个人也朝下坠。

就地坐在棉被上休息了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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